5. 酒館(第1/1 頁)
到偽人再也站不起來後,她才鬆懈下來,拖個完好的椅子,雙腿隨意岔開,抱著槍坐了下去。
“他都哭20分鐘了,要不要叫下他?”齊犖犖指著紅毛問。
寧筠也很頭疼,紅毛看著風火,實際上是水做的,至少在這二十分鐘裡,紅毛的眼淚就沒停過。
她蹲在紅毛面前,說:“別哭了,再好好看他一眼,讓他入土為安吧。”
“嗯。”紅毛抹了把眼淚,抱著矮子的頭,將要起身,突然愣了一下。
“劉石……?”
懷裡的頭顱變換了模樣,依稀能看出幾分矮子的特徵,整體上卻是一張陌生的臉。
紅毛扯了下嘴角,默默將頭拼接回去,但怎麼看怎麼怪異。
矮子的衣服,在這具身體上短了半截,頭和矮子大小一樣,但五官是陌生的臉。
這不是矮子的屍體。
眼見紅毛又要嚎,寧筠連連打住:“矮子是看屍體時消失的,大機率死在了附近,我們找找。”
這話堪比定心丸,紅毛霎時收了聲,一覺踹開偽人的頭,頗有幹勁地搬著桌椅。
齊犖犖沒忍住看了好幾眼,“那個……我們走窗戶。”
——
紅毛走在前面,像只過冬的倉鼠不辭辛苦地尋找自己的存糧。
總之院子讓他挖遍了,地上大大小小挖出來又埋上的坑,而他樂此不疲,正將目光瞄準後面的山上。
寧筠任他去了,依靠在酒館的窗戶旁,看著室內。
是他們剛剛停留過的衛生間。
由於沒人清理,半敞窗戶下散發出難聞的氣味,玻璃有些許模糊,映出著光頭半隻身子耷拉在盥洗臺上,右手沒入赤紅色的水池中。
寧筠明明記得,光頭是左半身沒入池子,右手搭在地面,上面有一根手指上戴著枚戒指。
現在光頭的手上什麼都沒有,像是她的錯覺一般。
沒過多久,紅毛的身影從山腳下回來,踉踉蹌蹌地拖著什麼。
寧筠沒想到,紅毛居然能找到屍體,於是將光頭的屍體拖來,擺在了一起。
挖的坑剛好能裝下兩人,隨手從山腳下找來的石頭,上面歪歪斜斜刻了幾個字,算作墓碑,立在頭上。
紅毛的眼睛是紅的,在墓前磕了幾個頭,燒了些衣服,也算是入土為安了。
今天發生的事太多,寧筠無暇顧及衛生間的殘留,收拾了一番,給紅毛空出個房間來,就躺在了床上。
反正衛生間不衛生,也是公認的事情。
寧筠入睡前,迷迷糊糊地想著。如果殺死光頭的是矮子,那麼殺死矮子的是誰?
她猛地睜開眼睛。
天空泛著矇矇亮光,清晨的霧氣朦朧,而寧筠的記憶,還停留在昨晚上想的那件事。
殺死矮子的是誰?
待到清晨的霧氣散盡,院子外的一棵歪脖子樹下,掛著一具屍體,似乎是被人做了處理,臉正對著寧筠的窗戶。
是光頭的臉。
她又想起一件事。
化為矮子的偽人,在死後的一段時間內變回了原型,而光頭沒有,他從始至終保持著光頭的模樣,未曾變化。
也就是說,光頭並不是偽人。
那麼又是誰將光頭的屍體掛出來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