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 第九章 孔家疑案2(第1/1 頁)
打擾,而是耐心的等她意欲如何。
橠白仔細看了手中的兩份信件,筆跡雖然相同,但墨香卻全然不同。
墨,種類繁多,墨香各異,每一種墨都有各自獨特的韻味與香氣。
比如,松煙墨香清幽淡雅,花草墨則是清新怡人。
只是墨香在墨塊剛剛研磨成墨汁之時會格外濃郁些,書寫到宣紙之上,再經由歲月沉澱,墨香便會逐漸淡然。
橠白手中的信件除卻最後一張,其餘的儼然已不是新作,若是普通人,定是嗅不出殘餘的墨香的。
但橠白非人,她的五感自是遠超常人。
在初次經手這些信件的時候,橠白便隱約察覺到了些,現下拿在手中,一番對比之中,她先後將兩份信件送至鼻端,仔細的嗅了嗅。
陸歸舟微蹙的眉頭越發緊了幾分,橠白一張圓嘟嘟的面容,挺著小鼻子嗅啊嗅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覓食的肥嘟嘟大白兔。
陸歸舟心下只覺著她甚是可愛,對於她嗅那信件的舉動亦是甚是不解,卻仍是耐心的等著。
橠白仔細嗅過了那兩份信件之後,抬首看向陸歸舟,認真道:“這最後一張所用的墨不一樣!前面的信件所用之墨雖算不得什麼名貴墨之墨,可絕對是優於這最後一張信件所用的墨,這最後一張信件上所用的墨,是油煙墨中,最為廉價的那種!”
橠白言辭篤定,陸歸舟瞠目結舌,一來是訝然於橠白的靈敏嗅覺,二來是興奮,方才他將信件拿到燈下去仔細對比,也是看出了這其中的蹊蹺。
瞠目之後,陸歸舟問道:“當真?”
“嗯!”橠白認真的點了點頭,而後看著陸歸舟伸過手來,將那兩份信件拿了過去,仔細端詳。
橠白問道:“阿舟你也是讀書人,你們讀書人,可是會輕易更換紙墨嗎?”
陸歸舟抬眼,望著橠白道:“不會,除非是尋到了更好的紙墨,可是……”
陸歸舟猶猶豫豫,目光再次落回到了信件上。
橠白接過了話茬兒,繼續道:“可是哪有將上乘的好墨,更換成次等墨的道理?”
“不錯!”陸歸舟應聲繼續道:“若說錢財上不允許,也是有可能更換為便宜的次等墨來用。但是今日在堂上,孔祿也曾說過,未曾短缺過燕興懷的錢財,且他若是真的沒了銀錢,孔小姐也定會暗中接濟。”
橠白微點了點頭:“若是要說他想要積攢一些銀錢給孔小姐送上些女兒家的物件兒,想要自筆墨上來省錢,也不是不可能,可是為何偏偏如此之巧,偏在此時換了墨?”
陸歸舟聽罷,說道:“不瞞你說,我方才對燈細看,也瞧出了些端倪。”
橠白並未言語,只以眼神示意陸歸舟繼續說下去。
陸歸舟幾步來到書案前,將那些信件攤開了幾張同最後一張做著比對,言說道:“你看,這前面的信不只是用墨不同,措辭上也有很大不同。燕興懷以往寫給孔秀珠的信大都是借景抒情,即便是訴諸思念之情,其言辭也很是委婉,若是自之前的這些信件來看,燕興懷是絕對說不出相思難耐這種話來的。”
橠白上前,逐一看著書案上的信件。白日裡在堂上的時候,她只注意到了墨香,並未來得及細看文風措辭。
看罷之後,橠白道:“我雖不是什麼讀書人,可我也知道,這行文風格是很難改變的。”
“不錯。”陸歸舟點頭道:“燕興懷寫給孔秀珠的信很少有如此言簡意賅的,如此簡短的言辭要說是有何急事迫切需要見面也是說得過去的,可偏偏那信中卻又是隻說了相思難耐,並未言說有事相商。單單只是訴說思念,照燕興懷以往的行文風格,又著實出入甚大。且燕興懷以往的信件中也有邀約孔秀珠相會的言辭,從未有如此簡短的。”要說到此處,陸歸舟頓了頓,繼續道:“還有,你看……”陸歸舟探過修長的食指,指向了信尾那處細小的墨渣,將方才自己所看出的如實對橠白講了,最後方才道:“只憑墨香、墨跡亦或是隻憑文風,倒都可以說是巧合,可這兩樣放在一起,足以看出這最後一封信絕非出自燕興懷之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