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 珠璣列·劍壁碑(第1/1 頁)
所留劍意對戰,以此磨鍊劍道。
“後來這位凌絕頂前輩於偶然中發現,若將真氣注入劍壁,執夷君劍痕便會顯現,昭示此人修為幾何。於是凌前輩日日去,月月去,年年去,就為了多看執夷君的劍痕幾次——”
“住口!”虞璟正在侃侃而談,忽聽身側刑脈主壓低了聲音警告道,聲音有種古怪的緊繃,連耳根都似染上了一絲氣惱的緋紅。
虞璟忽然想起此前文脈主稱呼過刑脈主——“老凌”。
那位在自傳中痴迷於執夷君的凌絕頂前輩……該不會正巧是眼前的刑脈主吧?
這樣說來,他們倆人對執夷君的崇拜程度倒是一般無二。
不管如何,眼前可不能得罪刑脈主,虞璟轉開話頭:“如我這般剛步入虛懷期之人怎會有能力瞞過執夷君的劍壁呢?這位前輩未免太過高看我。”
眾人默默看她,不由自主想,這個我們現在都明白了,但你為什麼能這麼坦然提起執夷君啊?!
刑脈主定了定神,他終於意識到先前言行不妥,不太符合脈主這一高人該有的氣度,只好輕咳兩聲,對地上癱軟如泥之人沉聲道:“無憑無據胡亂揣測,你是外門何人座下?”
“域中未見過此人,想是外來散修。”靜默一瞬後,有人答道。
刑脈主冷然道:“果然如此,想我懷真域中,安有如此品行低劣之人。……若按域中法令,你合該受拔舌之刑,但念你並非域內之人,饒你一命。拖下去!”
他一聲令下。彷彿白日見鬼,一條漆黑人影從天而降,抓住這人便將他向外拖去。豈料這人不甘束手就擒,掙扎間拽住了身邊少女腰間的衣物。
少女看著比虞璟還大上幾歲,居然立刻尖叫著大哭起來,一把抱住身側青年,又叫又嚷:“哥哥我怕!有壞人!”
青年面色陰沉,二話不說飛起一腳,凌空踢在男人肋骨之上。
虞璟清晰地聽見了“咔嚓”一聲,男人終於沉默了。
虞璟不知為何,有些在意那名少女。
她似乎不太對勁,抽噎之時,神態言語均如幼童。就連刑脈主給兩人測試時也對青年道:“若要帶她同入秘境,恐怕你的路走不長。”
青年微微一笑,欠身行禮,倒是禮數周到,全然沒有剛才的狠厲樣子:“我只有小妹,小妹也只有我。我不能離開她,白某會盡力周全。”
刑脈主點點頭,不再勸他。
不過令人吃驚的是,這兄妹二人修為都已進入虛懷後期,一前一後透過了考核,令一干修為不足之人扼腕嘆息。
那少女一過劍壁碑,就扯著自家兄長的袖子擠到了虞璟面前,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被淚水沖刷後格外晶亮。
虞璟與她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忽然少女向前兩步,彷彿倦鳥投林,一頭扎進了虞璟懷中,陶醉道:”“……香香、香香……”
虞璟一怔,她不喜薰香,若說身上有什麼味道,也只有清淡的皂胰味。這姑娘究竟聞到了什麼?
少女在虞璟懷裡又聞又蹭,自己把自己逗得樂不可支,捂著嘴嘰嘰咕咕笑了起來。
虞璟只覺得她是隻巨大的鳥兒,或是會說話的小鹿,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。反倒是少女的兄長大為窘迫,勾著少女的肩膀將她從虞璟懷裡薅了出來,與虞璟道歉後快步離開。
直到最後一人的修為查驗也結束,刑脈主才小心翼翼再將劍壁碑託在手上,向眾人道出擇珠會的考核標準。
“記住,若自願認負或受傷嚴重,素商秘境會將你們傳送出來,屆時無論是誰,都算失格。”刑脈主說這句話時目光穿過人群,落在虞璟臉上。見她毫無懼色,甚至躍躍欲試,臉色越發黑沉。
話音落下,他一揮袖,虞璟只覺眼前白光大盛,不由抬手擋住這過於熾烈的光芒。
無人注意到,在這光芒的照耀之下,有一道黑影悄然落在了虞璟的身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