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 第 3 章(第1/1 頁)
席衡沉思片刻:“幾年過去了,當年的痕跡怕是所剩不多。孩兒更應該去縣裡做幾日買賣,打聽那破皮無賴的近況。”
席母看著席衡,話鋒突然一轉:“你阿翁教你從弟文武,欲舉整族之力使他登科中榜、直上雲霄,這無可厚非。”
她捏緊席衡的手腕:“但大郎同樣天資聰穎,為何不可走一走這青雲路。”
席衡嘆息。
望子成龍,無論哪個時代都一樣。之前貧瘠的條件剋制了席母的慾望,但夏文柳的到來催生了她的野望。
“我原想著讓你幫李醫工採藥,也能學來一些草藥醫方,日後能在趙家村當一醫工。現在看來,大郎,我兒能走得更遠,你不如去考科舉吧?”
席衡頭疼,阿孃想把孩子送考當公務員,阿孃對孩子有天賦濾鏡,這有沒有錯?
自然是沒錯的。
但他上輩子只是個碼農,古文功底約為零,要他考古代公務員等同於回爐重造。何況官場爭鬥何其殘酷,政治資本薄弱的普通人進去只有被玩死的份。
身後襲來一股墨香,從外走來一人,她嗤笑道:“這世道,若是想當官,何須科舉。只要錢使夠,成為一方大員也未曾不可。”
席衡像是找到救星了,他從容但迅速地起身,對席母叉手道:“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,這幾日孩兒先思量一番。現在孩兒與三娘有事相商,先告辭了。”
說完,不顧席母挽留,先一步向外走去。夏文柳挑眉,輕笑一聲,配合地對席母點點頭,也轉身離去。
席衡今晚打算睡柴房,讓青霜睡自己的木床,席母和夏文柳兩個女子同臥。他走到柴房門口,轉身對坐在院子中間的夏文柳叉手告別:“某先睡下了。”
夏文柳正用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的行囊筆和箋,趁著明亮的月光寫寫畫畫。
用筆點點下巴,她像是終於想起來有個人:“明日晨起,帶我去附近可送信的渡口(鏢師)處。”
席衡回柴房全身拉伸一遍後,洗漱入睡了。他躺在柴堆上枕著木頭,裹著粗布被睡下。睡前還在想等賺到錢了,一定要打張大床。
感覺只是閉眼睜眼的功夫,天就亮了。其實身體還是痠痛無力,但鼻尖的米香味誘惑他從深睡中醒來。
轟鳴著的腹部在提醒他——你更需要進食。
不遠處的灶臺上,席母勺了一碗米粥,發現席衡醒後,她拿起碗向外走,嘴上說:“大郎,快快梳洗完來廳室進食,貴人朝食完,就在廳室等你呢。”
他想起夏文柳昨日的吩咐,趕緊去刷牙洗臉。託席母在大戶人家做過工的福,讓她擁有極高的衛生意識。
席母要求席家人用鹽和柳枝來刷牙,並且每日擦洗身體,潔淨水平起碼超越了同時代百分之九十五的家庭。
席衡在洗臉時想起要看看現在的模樣,從水盆中的倒影看自己。
席衡驚訝發現,倒影竟然和上輩子十八歲時相像,甚至五官組合起來更為俊俏。
想想也是,席母長得貌美,而讓席母一見鍾情的席父長得也是一表人才,優質基因的配對產生優質結果。
席衡對著水鏡一笑,瞬間綻放出幾許風流多情。
本就是青蔥風流少年郎,而成熟的內心讓他顯出了幾分歷經世事的怡然自得。
面前突然出現一張明媚的笑臉:“恩公,沒想到你還是個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郎。”
席衡抬頭望去,和一雙水粼粼的眼睛短暫對視,少女歪了歪頭:“恩公,昨晚我在椅子上睡著了,是你揹我去床上的嗎?”
她好像有點尷尬,撓撓頭:“下次可以叫醒我的。”
席衡皺眉,又快速舒展。反派女配這是在戲弄他嗎?
還是真的轉換回來了。
他皮笑肉不笑:“女郎可能累迷糊了,昨晚女郎是自己回床上的。”
他稍稍定神,掛起了貌似平靜的笑容,試探道:“你昨日說找渡口,是有什麼事嗎?”
女郎鼓鼓臉思索,半響一拍手掌,恍然大悟:“要寄信給封地的阿孃,讓她提防小人。”
席衡:……蒼天啊,反派女配不見了!
但還沒有完全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