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(第1/2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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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一邊踱步我一邊默默觀察各人反應，席上多是文人打扮，自然識貨的佔大多數。藍衣胖子連連擦汗，閉著眼睛嘴裡喃喃著“把酒問青天”。豐隆露出十顆大白牙，趁大家都在看我無人顧及他，衝我擠眉弄眼。斜對面的紅衣瘦子搖著扇子，不錯眼珠地盯著我。

&esp;&esp;突然身後傳來了“啪啪”的鼓掌聲，我一驚，轉過身去，只見嶽梁似笑非笑，說道：“好，好哇！好一個‘高處不勝寒’！不愧是青丘公子，手下的小婢女也這般驚才絕豔！”

&esp;&esp;我趕緊彎身福了一福：“奴婢不堪謬讚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敢說我謬讚？！”嶽梁眉毛一擰，然後向我瞪起了眼睛，下三白露出更多。

&esp;&esp;我沒想到他翻臉這麼快，只得跪伏在地：“奴婢不敢。”

&esp;&esp;“諒你也不敢。罰你再作一首，如若不好，哼哼！”

&esp;&esp;我明白了，敢情他有氣不好撒，在這為難我呢。偏偏他這為難是我最不怕的那一種。

&esp;&esp;我爬起來，大大方方地說道：“那奴婢就再奮力一作。”又假模假式地踱了幾步，開始背誦：“海上生明月，天涯共此時。情人怨遙夜，竟夕起相思……不堪盈手贈，還寢夢佳期。”

&esp;&esp;待我剛剛背誦完退到一邊，藍衣胖子情不自禁地喝了聲採，被嶽梁一瞪，收聲擦了擦汗。紅衣瘦子扇子越扇越快，像他火大有多熱似的。

&esp;&esp;嶽梁垂眸低聲笑道：“好是好，照比剛才失了格調，淨是小兒女情態了，不知你‘盈手贈’的是誰呢？”

&esp;&esp;我垂著眼，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
&esp;&esp;璟拱手一禮：“府裡奴婢獻醜了。我這婢女近日看戲看多了，想是模擬那戲中痴男怨女的心態而作。殿下不如移步樓下雅座，待會演一出新戲《東廂記》，詞句更甚繾綣悱惻。”

&esp;&esp;嶽梁看看他，笑而不語，抬頭飲了杯中酒，這才說道：“好吧，我就給你這個面子！”說罷起身。

&esp;&esp;其餘眾人看他起身，也紛紛跟著站起來。他三步兩步走過我，突然要抓下我面紗，我躲避不及，眼前只見他大手張著。正在此時，塗山璟斜斜伸出一隻手，輕輕擋住，低聲說道：“殿下，今日船上規矩，未遮面紗的都是歌女舞女，還請殿下給她留些情面。”

&esp;&esp;嶽梁一甩袖子，點點我說道：“今日就暫且放過你，你回去夢我倆的佳期去吧！”說罷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。眾人跟著他一窩蜂走掉，藍衣胖子走在最後，路過我時停下問道：“姑娘好文采，孟龍佩服。不知姑娘姓名？”

&esp;&esp;我不知他來路，留了個心眼兒：“謝公子賞識。奴婢今日是這船上的侍酒女婢，喚作胡靜香。”

&esp;&esp;孟龍聽罷又喃喃道：“靜香，靜香……記住了，若日後有機會，還望有緣再與姑娘切磋。”

&esp;&esp;我施了一禮：“不敢當不敢當。山高水長，有緣再會。”

&esp;&esp;他點點頭，踩著步子小跑著追上其他人。

&esp;&esp;注：詩詞引自蘇軾《水調歌頭·明月幾時有》，張九齡《望月懷遠》。

&esp;&esp; 急雨

&esp;&esp;眼見著客人都下樓了，我不想待在這裡，就快步走向船尾的小房間。途中聽到喝彩聲，東廂記早已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。進了小房間，原本屋裡三三兩兩的侍女正在聊天，見我進來紛紛住了嘴，一片沉寂。我有點尷尬，但是又沒別的去處，擠出一絲笑容，倒了杯茶慢慢喝著掩飾我的尷尬。心裡盤算著，今晚這一出不知道是給璟解了難還是讓他糟了難。

&esp;&esp;惶惶然喝了三杯茶，“篤篤”兩聲敲門聲，幽開了門進來。

&esp;&esp;“靜香姑娘，請了。”他做了個手勢。

&esp;&esp;我趕緊跟他出來，走到船尾甲板無人處。

&esp;&esp;“怎麼說？”我忙問他。

&esp;&esp;“你且安心，主子說殿下看過戲，放煙花的時候就會回去，沒見多大怒氣。”

&esp;&esp;我長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