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(第1/2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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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塗山璟吃得慢，剛剛吃完他自已那碗。他不動聲色地挪過我的碗，徑直夾著米飯吃了起來。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，他沒看我，但是留給了我一個微微上翹的唇角。

&esp;&esp;那中年漢子只顧著吃菜，不怎麼言語。倒是那老者喝了好幾杯熱酒，此時突然來了精神似的，眯著的眼睛一睜，問璟：“這位白公子，聽說你是個讀書人，我們莊子這景緻，不知可否請你賜詩一首，日後文人來了我們也有好炫耀的。”

&esp;&esp;塗山璟用帕巾按了按嘴角，恭敬地答道：“如此，那晚輩就獻醜了。”

&esp;&esp;坐在老夫人懷裡，沒吃多少菜的女娃兒跳下地，啪嗒啪嗒地跑去，不多時又跑了回來，在旁邊桌子沒人坐的地方鋪開筆墨紙硯，對著塗山璟說道：“大哥哥，請。”

&esp;&esp;塗山璟對著桌上眾人一一拱手，這才站起身坐到旁邊的桌子去。只見他凝神揣摩了一陣，就開始磨起墨來。不多時，便洋洋灑灑地寫出一幅來。

&esp;&esp;我伸著脖子，也看不懂這文字，只知道看個熱鬧。我看那字雖彎彎繞繞，又帶著自已的筆體，下筆有鋒，字如其人，圓潤中藏著鋒芒。那女娃兒趴在桌子邊，朗聲唸了出來：“清霜醉楓葉，淡月隱蘆花。炊煙青不斷，山崦有人家。”

&esp;&esp;話音剛落，大堂裡一片寂靜，隨即眾人讚不絕口：“這公子有兩下子，三兩下就寫出一首詩來，厲害厲害！”

&esp;&esp;“你說這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哈！同樣是那些個詞，什麼楓葉，什麼炊煙的，咱日日看，怎麼人家連起來就聽著那麼地……那麼地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連誇都誇不出來，可別在這獻醜評論人家了！”

&esp;&esp;那老者顫顫巍巍地連連拍手，讚道：“好，好哇！”

&esp;&esp;阿立把塗山璟寫好的紙張拿給老夫人看，老夫人一臉欣喜：“你看看人家！再看看你，一天天地就知道瘋玩兒野跑，讓你讀書比要了你的命還難受！”

&esp;&esp;阿立撓撓頭，大聲道：“奶奶，我不是這塊料嘛！我的出息在別處呢！”

&esp;&esp;老夫人瞪了他一眼：“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出息！要我說，你自已出去野跑，不如跟了這先生去，給人家幹活兒，讓人家教你兩年，改明兒回來考個功名啥的，也不用日日干這粗活兒！”

&esp;&esp;未等阿立答話，塗山璟一拱手：“老夫人謬讚了。在下慚愧，未曾考取過功名，若是教教孩童入門倒好，萬不敢誤貴公子前程的。”

&esp;&esp;老夫人把紙遞給走到她身後的中年婦人，那婦人拿下去估計是要裱起來。老夫人說道：“唉，公子驚才絕豔，有朝一日定能高中！”

&esp;&esp;塗山璟回到我旁邊坐下，舉起酒杯遙遙一敬：“男兒志在四方，尋得個自已喜歡的營生幹，就可以了。”

&esp;&esp;阿里立附和道：“是了是了，你看，先生都這麼說了！”

&esp;&esp;老夫人白了他一眼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。

&esp;&esp;酒過三巡，眾人酒足飯飽，自有那有眼力的僕人撤下狼藉的杯盤，換上雪白乾淨的，又擺了幾盤時令水果在桌上。我是一點兒都吃不動了，眼看著那葡萄紫丟丟兒的，梨子黃澄澄的，都很水靈，不禁大為後悔。塗山璟拿了個梨子遞向小薇，又拿了一小串葡萄揣在袖子裡，笑道：“見笑了，小薇愛吃水果，夜裡怕她鬧著要吃，我這便不客氣地先備下了。”

&esp;&esp;老夫人“好說好說”地答應著，又吩咐身後的僕婦晚上給我們房裡都再送些去。

&esp;&esp;塗山璟從袖子裡摸出小錦盒，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，說道：“萍水相逢，貴莊盛情款待，在下無以為報，唯有途中偶然買到的藥膏，聽說對腰痠腿疼，傷寒骨痛之流有奇效。我看天氣漸涼，貴莊上如若有人有這樣的苦惱，不妨抹來一試。”

&esp;&esp;阿立眼睛一亮，拿起錦盒遞給老夫人，老夫人不接，忙道：“公子有心了！這可不敢當！我們開門做生意，哪有收客人錢又收客人禮的道理！”

&esp;&esp;塗山璟笑道：“我們今晚只是聚在一起熱鬧熱鬧，並無主僕之分，賓客之分也就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