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第1/2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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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我拎著食盒溜回房，招呼小灰和小薇過來吃。正當我啃雞腿啃得滿嘴流油的時候，門外有人輕輕敲了敲門，是金桂的聲音：“蘭香姑娘，一更了，該到公子房裡伺候了。”

&esp;&esp;我如遭雷擊，伺候，伺候……這，怎麼個伺候法兒，今天還沒來得及去問管事婆婆。抓過一枚手巾胡亂擦擦手，我跟小薇和小灰擺擺手，袖子裡揣上一小把葡萄，便走出了房門。

&esp;&esp;我跟著金桂，一路上浮想聯翩，走到塗山璟的臥房門口還不知，直直地撞上了前面停下的金桂。金桂呼痛，抓著肩膀回身嘟囔道：“姑娘今日怎麼冒冒失失的！”

&esp;&esp;我忙不迭地給她道歉，金桂回道：“沒事兒，姑娘自進去吧。少主下午從書房搬了些書回來，許是待會兒不能早睡了，姑娘仔細著伺候，莫要再冒失就是了。”說罷提著她的小燈籠就回去了。

&esp;&esp;我看那房內燭光搖晃，透著淺黃色的溫暖的光，夜晚一陣風吹過，涼颼颼地直鑽進我的脖頸。我躡手躡腳地走近房門，感覺自已像那夜探東廂的窮書生，就要窺見美人了。

&esp;&esp;房內傳來塗山璟清澈的聲音：“屋外可是蘭香？”

&esp;&esp;我應道：“少主，是我。”

&esp;&esp;“進來吧。”

&esp;&esp;我推開門，一股暖意挾裹著一絲香氣迎面而來。屋內是古樸的原木色調傢俱，地板案几桌椅均是木製，不過柱子上細細地雕刻著花紋，邊角鑲嵌著碧玉和琉璃裝飾。一個暗銅色鏤空香爐嫋嫋地飄著細細的香氣，讓人心神沉靜。我吸吸鼻子，好似和書房的香又不一樣，書房的清冽些，這裡的厚重些。

&esp;&esp;再往內看去，一個青綠山水的屏風架在柱子旁，立著一個小屋形狀的燈臺，內裡燭火閃閃爍爍。床側有半圈碧玉欄杆，欄杆內建一小几，上面一個金紋小花盆，盆內一株小小的植物，遠遠的看不太清，只覺得綠綠的煞是好看。再後面是一個木製衣架，掛著塗山璟白日裡穿的淺藍底白雲紋外衣。

&esp;&esp;“看什麼呢？”塗山璟手裡拿著一冊書，一身白色裡衣從青紗帳後踱步出來。他發冠已除，柔順的黑髮披散開，讓我不由得想起“清水出芙蓉”這類的詩句。

&esp;&esp;“沒，沒什麼……”我低頭不敢看他。

&esp;&esp;“哦，是了，你失憶後還是頭一次進我房裡。”他笑著走到案几處。我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，許是他坐下了。

&esp;&esp;“知道怎麼伺候嗎？”他一手撐著頭，一手握著書卷，抬眼輕聲問我。

&esp;&esp;“奴婢……奴婢——”眼裡是撲面而來的美貌，鼻子裡是厚重高雅的香，我有種被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的錯覺。

&esp;&esp;“不是說好了只叫自已蘭香的嘛？可是又緊張了？你一緊張就‘奴婢’‘奴婢’的。”他笑得眯起了眼睛：“袖子裡，是什麼？”

&esp;&esp;我低頭一看，似乎是剛才撞到金桂時擠破了幾顆葡萄，淡紫紅色的汁水滲出了白色的衣袖。

&esp;&esp;“是葡萄。”我小聲回答道。

&esp;&esp;“正好我下午沒吃，這時看到了又想吃了。”他歪頭托腮盯著我說。

&esp;&esp;我只得伸手從衣袖裡取出一顆，走近他蹲下，小心翼翼地不要讓汁水四濺，慢慢剝開了皮，喂到他嘴邊：“喏。”

&esp;&esp;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退，又睜大眼睛看看我，沉默無語地張嘴吃了。

&esp;&esp;我看見他紅色舌尖一閃而過，隱沒在貝齒後面，嘴角一點水色，在燈下泛著光。我於是掏出帕子按在他嘴角處幫他擦拭，他嚇得一抖，書冊都碰掉了。

&esp;&esp;我“哎呀”一聲，忙矮身去撿。此時他也彎下腰來撿，我倆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一起。他立即如被火燒了一般收回手，火轉移到了他的臉上繼續燒，像天將將亮時白色天空盡頭出現的朝霞。

&esp;&esp;我拍拍書冊，幫他放回面前的案几上，偷眼看他。他低頭清清嗓子，正色道：“誰教你這麼伺候的？”

&esp;&esp;我總不能說是看電視劇學的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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