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序章(第1/1 頁)
心裡想的什麼面上都不會顯露出來,他淡淡道:“陛下,先帝將託孤旨意給了鎮國侯,如今鎮國侯也不在了,便只能由臣從旁輔佐,臣定當盡心竭力,也還請陛下勿怪。”
李遲自然是明白這些道理的,乖巧地點點頭:“朕明白,姚將軍費心了。”
姚遠點點頭,垂眸不看那張無辜的臉,面無表情地說:“陛下,該批奏摺了。”
李遲眼中亮晶晶的光一下子暗淡下去,垂頭喪氣地撲在了桌案上。
......
誰知還沒等李遲徹底熟悉做帝王的日常,北疆便告急了。
“姚將軍要走?”李遲的看著姚遠,眼底滿是不捨,似乎已經泛起了淚花,“將軍走後我可怎麼辦呢?我很多事情都不會,連朝會都主持不好。”
姚遠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,語重心長道:“陛下,雖然鎮國侯當時所帶親兵已在叛亂中犧牲殆盡,但這京城裡還有我帶來的兩萬玄冥軍精銳,每個都是一頂一的忠誠勇武。——此外,臣還會留下一名心腹,名為趙梓明,可以作為暗衛,暫代臣保護陛下,此人可信。——朝政之事,皆可詢問內閣首輔秦山秦大人,秦閣老是文臣、能臣,赤膽忠心可鑑。”
李遲的眼淚是真的快要憋不住了,他眼中姚遠的面孔變得模糊,他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,抽噎著說:“將......將軍幾時回來?”
“若是順利的話,一兩個月吧。”姚遠似是不忍,下意識伸手將自己懷裡的帕子遞了出去,卻又立刻意識到此舉不妥,想要收回來。
李遲卻眼疾手快地接過帕子,用來揩眼淚,但捨不得用來擦鼻涕,於是把鼻涕都蹭到龍袍袖口上了。
姚遠準備拿回帕子的手頓住,然後又收了回來,忍了半天最終沒忍住,勸道:“陛下還是注意些形象吧。”
李遲抬眼看他,懵懂地點點頭:“將軍說的,我都會努力照做。”
唉,算了,心累。
姚遠離京時在心裡想道。
......
他並非獨自離京的,而是帶了一隊近衛,也帶上了鎮國侯的骨灰。
他要將父親帶去北疆安葬,那是他生前征戰了大半輩子的地方,還埋葬了侯夫人陳妍。
姚天曾說“將軍死社稷”,可偏偏他沒有戰死沙場,而是死在了京城叛亂的暗潮湧動中,不可謂不遺憾。
北上之路他早已爛熟於心,數日後便抵達了北疆軍營。
關外的白毛風颳得人面頰生疼,厚重的甲冑抵禦不住嚴寒,刺骨的涼意是邊關將士們的家常便飯。
姚遠跪在大雪中,將父親的骨灰葬在了母親的墓旁。身後軍旗獵獵作響,將士們一手持槍,一手持酒,敬天地、敬亡魂,最後一飲而盡,三酹過後,祭禮結束。
姚遠站起身,轉身面向神情悲痛的玄冥軍將士們,朗聲道:“如今大敵當前,不宜憂思過重,眾將士,可有信心隨我殺敵?——”
“有!——”將士們將長槍杵在地上,發出沉悶的嗡鳴聲,山呼海嘯般的怒吼在風雪中迴盪。
這是姚遠第一次獨自鎮守北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