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 江湖(第1/1 頁)
,冷聲道:“清醒了?”
“師兄......”趙梓明艱難開口,“如今南北戰況緊急,滄州又出叛亂,京城如今是暴風雨前的寧靜,旁人不知,但師兄一定能看出來,南平國危在旦夕......”
江新月將扇子一合,打斷道:“與我何干?玉龍門向來不插手朝中事,當年師父一意孤行,可結果呢?!他保不住陳妍,也保不住他自己!!!此番若我出手相救,來日等朝中緩過氣來,第一個清洗的就是能左右局勢的玉龍門!到時候你拿什麼來償還?你這條命已經賣給侯府,如今又是以什麼身份回來求我?!”
趙梓明渾身水已經涼透,他眼底通紅,一字一句道:“師兄!今上非先帝!何況亂世之中誰人能真正獨善其身?!如今正合堂、長春觀紛紛入局,玉龍門憑著雪山屏障又能逍遙到幾時?你我非謫仙,從未真正出世,如何能全然袖手?玉龍門門規,‘見義勇為’,師兄你忘了麼?”
江新月再次抬起手,趙梓明低頭閉眼,卻遲遲沒等到巴掌落在臉上,再抬頭時,江新月已經起身,丟給他一套乾淨的衣物,淡聲道:“換上吧,凍死你都不夠給我陪葬的。”
“謝師兄!師兄你真好!”趙梓明知道這算是答應了,悉悉索索脫下溼透的衣服,又用布巾擦乾頭髮,衝背對他的江新月說,“師兄我好了。”
江新月聞聲轉頭,只見趙梓明一.絲.不.掛,還十分得意地衝他眨了眨眼,頓時怒斥道:“成何體統!收拾好了就給我滾出去,看見你就煩!”
趙梓明趕緊見好就收,灰溜溜地滾了。
......
定安四年,四月,芳菲落盡。
兵部一批涉嫌阻截信件的官員被捕下獄,尚書方銘有監察疏忽之過,罰俸一年。
滄州叛軍抓了零星幾個,然而主力部隊卻如同石沉大海,不見蹤跡,之前寫密信給軍機大臣彭磊的道士也杳無音訊。
北城雪患宣告結束,但因為軍糧短缺,玄冥軍遲遲無法向北奪回失地,蠻人在蒙克的帶領下,時隔十年,終於在氣候稍緩和的巴勒林度過了嚴冬。
南夷久攻韶關不下,卻不退守金巖城,而是直接駐紮在韶關城外,虎視眈眈,沒人知道阮氏嬌從哪裡弄來的糧草輜重,能供得起如此長久的消耗戰。
李遲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姚遠的來信了,如今趙梓明也不知在忙些什麼,身邊只剩來無影去無蹤的影衛,連話也說不上兩句,令他覺得莫名焦躁。他迫切地想見一見姚遠,卻因這天子之身而無法隨意走出京城。
好像所有人都在保護他,總當他是那個要踮腳才能做上龍椅的小孩一樣護著,可是他分明已經長大了,這是他手握江山的第四個年頭,卻如同穿著龍袍的籠中雀。
他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,卻見不到想見的那個人。
只有在為數不多的閒暇時候,能悄悄去一趟侯府。他如今習得了一身輕功,進侯府如入無人之境。儘管侯府也是空蕩蕩的,只有幾名掃灑的雜役,但李遲就是覺得這裡更令人感到安心。
連續多日徹夜難眠後,他抱著被褥,翻牆來到侯府,悄悄躲進姚遠的臥房,打了地鋪,才終於睡了個好覺。
他知道這事兒瞞不過影衛,而且多半會經由趙梓明的嘴,添油加醋後落進姚遠的耳朵,但他無所畏,比起這一點點尷尬,久別和思念才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折磨。
五月初,姚遠趕在滄州叛軍之前,領著一隊輕騎到了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