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2章(第1/2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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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虛弱地好似寒風中閃爍的微弱燭火，旁人與他說話時，連聲音都不敢提高，擔心不小心將丁點的微弱燭火給弄滅了。

&esp;&esp;霍瑾瑜輕輕包裹住老人的大手，原先結實沉穩的大手變得枯瘦，彷彿將要乾裂的老樹皮，摸上去硌手，讓人心疼。

&esp;&esp;半迷糊的虢國公察覺手上的觸感，吃力撐開眼皮，瞧見霍瑾瑜，下意識慈祥一笑，“陛下……來了！”

&esp;&esp;都來了，陛下、謝少虞、月月、云云、宣王、長公主、宋致、毅王……都是他惦記的後輩，也是他驕傲的後輩們。

&esp;&esp;“外公……”霍瑾瑜張嘴欲哄老人家幾聲，最終只哽咽喊出這一聲。

&esp;&esp;“不哭哦！”虢國公下意識挪動手臂，被霍瑾瑜攥緊了。

&esp;&esp;感受到她心中的惶恐，他吃力笑了笑，“陛下，老臣都九十多了，再活下去，就變成老不死了……老天爺讓我活了這麼久，看到陛下過得開心，將這個皇帝當得也很好……到了九泉之下，見到了先帝和瑛娘，老夫也能有交代了！”

&esp;&esp;聽到這話，霍瑾瑜的淚珠剎那間砸了下來，她深吸一口氣，勉強勾起唇角，“外公說什麼，您只是生了一場小病，未來要長命百歲的！要做活的最長久的開國功臣！”

&esp;&esp;霍雲深眼眶通紅，“曾外公，您要撐下去，否則我與姐姐惹禍了，被娘和爹打了，找誰求救。”

&esp;&esp;霍月淺啞聲道：“曾外公，你還沒有看到我和弟弟成親生子，您就不遺憾嗎？”

&esp;&esp;長公主扭頭埋進宋致的肩膀低聲抽噎，宋致輕輕拍著她的肩膀。

&esp;&esp;生老病死，他們沒辦法更改。

&esp;&esp;宣□□王在一旁沉默不語。

&esp;&esp;虢國公聞言，安撫笑道，“你們這兩個小傢伙，曾外祖父看來是等不到那個時間了，不過……曾外公要告訴你們一件事……陛下只有你們兩個孩子，未來不管你們誰登上皇位，一定要善待另外一個……否則曾外公就是在九泉之下，也要出來揍你們！”

&esp;&esp;“……知道了，曾外公。”姐弟倆忍著眼眶的淚，輕輕點頭。

&esp;&esp;虢國公見狀，又移回視線，目光落到鄧盟身上，“鄧盟，現在陛下在這裡，你要謹記虢國公府的本分，看顧好府中的人，最重要的是……要以陛下為重。”

&esp;&esp;“爹，現在還沒到那個程度……您還沒到留臨終遺言的份上。”鄧盟覺得心口堵得慌，想要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。

&esp;&esp;虢國公當即瞪眼，“混賬！不是臨終遺言，難道你就不聽了！”

&esp;&esp;“不敢……聽，當然聽！”鄧盟連忙認錯。

&esp;&esp;霍瑾瑜拍著老人家的肩膀，輕聲安撫：“外公，你放心，就算舅舅不行，還有朕與大哥他們，肯定不會讓虢國公府走上歪路。”

&esp;&esp;“陛下！”鄧盟聽得眼皮直跳。

&esp;&esp;他都快到六十了，還被陛下這般揶揄，在小輩面前有些丟臉。

&esp;&esp;一旁趙筱雲睨了他一眼，低聲道：“活該！”

&esp;&esp;鄧盟：……

&esp;&esp;暖閣的氛圍經過這波插科打諢終於緩和起來。

&esp;&esp;虢國公不捨看著眼前一幕，他多想再撐幾年，可是老天爺不給他這個機會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昌寧三十一年，三月初二，京城降下了一場大雪。

&esp;&esp;虢國公看著窗外飛舞的鵝毛般的大雪，呢喃著“瑞雪兆豐年”，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
&esp;&esp;霍瑾瑜記得那天京城雪好大，大的眼睛都看不清方向了，風也好冷，冷的手都顫抖。

&esp;&esp;回到宮中，霍瑾瑜站在乾清宮殿前，看著滿天的飛雪，低聲道：“謝少虞，朕的年紀也大了！”

&esp;&esp;謝少虞撐著傘為她擋住吹到簷下的碎雪，輕聲道：“陛下，微臣的年紀比您還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