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(第1/2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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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自認識她以來，好像都是她在聽他訴衷腸，他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過往。

&esp;&esp;他一直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，真的想要什麼。

&esp;&esp;就像他以為她會一直在他身邊，可她心裡想的卻是離開。

&esp;&esp;就像她當初騙他說她會是最賢惠的妻子，他卻信以為真。

&esp;&esp;暮色四合，一輪紅日已經順著天地的交界處緩緩下沉。

&esp;&esp;落日餘暉從秦陌相對的方向，灑在了蘭殊迎風的衣袂上。

&esp;&esp;她背靠著光，周身散發的光暈，眩著秦陌的雙眸，令他看不清她此時的眉眼，只見到了她唇角一抹若有若無的蒼涼笑意。

&esp;&esp;“很傻的。不提了。”蘭殊道。

&esp;&esp;秦陌沉吟了會，笑容慘淡，“你也有說自己傻的時候？”

&esp;&esp;“你好像一直都很精明？”秦陌道。

&esp;&esp;她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同齡小姑娘，在他面前，幾乎是算無遺策，面對什麼，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。

&esp;&esp;這樣一個姑娘，竟也有在別人面前傻過的時候嗎。

&esp;&esp;秦陌的心裡忽然湧來一股猛烈的妒意，酸脹滿懷的同時，亦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。

&esp;&esp;“什麼精明不精明的，人活著，總是要把日子過下去的呀。”蘭殊微微笑著，見他遲遲不動，主動握住他借力，自己邁過了那道窪渠。

&esp;&esp;秦陌望著她淡然的芙蕖小臉，不由再度回想起了成婚初始，她對於他的那些主動坦白。

&esp;&esp;“我知世子爺娶我非您所願，我也，不曾想過要嫁你。”

&esp;&esp;“這場婚姻你我皆迫不得已，既如此，世子爺不如同蘭殊合作？”

&esp;&esp;如今想來，她從始至終，都未改初衷，一心一意都在同他合作。

&esp;&esp;而他卻因為她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理解和安心，在這些看似美好太平的日子裡，滋長貪念。

&esp;&esp;他倒是想的好，願庇護她一生周全，甚至，想與她延嗣繁茂，白頭到老。

&esp;&esp;她的溫柔和遷就，令他矇蔽在她解語花般美麗的外表下，從未窺見過她的心。

&esp;&esp;他一開始以為她賢惠機敏，又有容人之心。不曾想，她原比他想象中更加大度，可以直接將他髮妻的位置，拱手相讓。

&esp;&esp;少年的眼底浮出了一陣又一陣的煩悶與惘然，頭痛欲裂地回想起當年大婚之夜，她最開始望向他的那雙眼眸。

&esp;&esp;屋內紅幔高掛，喜燭搖曳，蓋頭一掀開，不過及笄的少女，看過來的眼睛，黑白分明，瑩瑩發光著，定定注視著自己以後的夫君。

&esp;&esp;她最開始是有想和他好好過的。

&esp;&esp;不然也不會起身主動替他寬衣，期望同他剪下墨髮結締，藏於床頭。

&esp;&esp;可他那會做了什麼，他畏懼她那樣傾慕的眼神，為了叫她不打他的主意，毫不留情給了她一記下馬威，將她拒之門外。

&esp;&esp;他沒想過傷她的，只是想她知難而退，否則也不會在看見窗外落雪漸大時，復而開了屋門。

&esp;&esp;可既是他先要她死了心，捫心自問，他當初對她的所作所為，哪點兒值得她再動心？

&esp;&esp;“如果這個世道女子可以選擇，誰不願嫁一個如意郎君？”

&esp;&esp;他從一開始，就不是她的如意郎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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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御書房內，連著幾日，金身仙鶴上的燭火，沒日沒夜地燃著。

&esp;&esp;李乾因為幾天前的邊關急報，已有數日不得安寢，今夜與中樞商榷一晚，才同戶部確認了暫時可以供給前方軍餉糧草的最大數額。

&esp;&esp;重臣散去，李乾捏了捏眉心，見秦陌坐在了另一邊的案牘前，低頭握著筆一直沒有吱聲，不由朝他走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