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7章(第1/2 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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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思來想去,蘭殊還是決定回一趟長安。戶部的召令一來,她便留下銀裳等人指導村民在開春將桑苗種上,自己即刻啟程回了京。
&esp;&esp;一入城門,蘭殊趕了個大早,先上了一趟戶部,將同裡小鎮的一應事項,盡數交代清楚。
&esp;&esp;從戶部出來後,她望了眼萬里無雲的天空,命車伕帶她前往了玉清觀,中途恰好遇到了蘭姈,挽著籃子,也正要去上香。
&esp;&esp;蘭姈一開始見到她,面露驚詫,聽了她重得皇商競選資格的好訊息,打心裡為她高興。
&esp;&esp;蘭殊跪在蒲團上,對著爹爹的牌位呆了許久。
&esp;&esp;蘭姈點上香火,來到了她旁邊,和顏道:“怎麼不把你在杭州幹下的大事,同爹爹彙報一下?他聽了肯定會引你為傲的。”
&esp;&esp;蘭殊沉吟了會,笑道:“孃親還在旁邊呢,叫她聽了,肯定又要罵我膽大妄為,什麼事都敢出頭了。”
&esp;&esp;蘭姈輕點了點她的腦袋,努嘴道:“孃親對你一直都是愛之深,責之切,心裡卻比我們幾個,都要更疼你。”
&esp;&esp;蘭殊捂了下額頭,笑了笑,心裡不由自主追憶起來。是啊,別人家都是嚴父慈母,他們家則一反常態,總是嚴母慈父。
&esp;&esp;但又比之旁人,更加幸福美滿。
&esp;&esp;父母郎才女貌,恩愛非常,幾個孩子相互打鬧,感情甚篤。
&esp;&esp;卻因一場驚變,一夜之間,什麼都沒了。
&esp;&esp;兩姐妹在玉清觀上完了香。
&esp;&esp;蘭姈轉頭又拉著她去了相國寺,說自己好不容易求到了一條在正廳大佛眼皮子底下的頂帶穗子。
&esp;&esp;想把她的名字寫上去。
&esp;&esp;蘭殊笑道:“那穗子千金難求,你不寫姐夫,不怕他吃醋嗎?”
&esp;&esp;蘭姈瞥她一眼,“他比你安分多了,孩子也比你聽話,整天也都在我眼皮底下轉悠,看得到,管得著。唯獨你,不讓我省心。只能叫神明,多幫我照看著點。”
&esp;&esp;蘭殊一點兒也不願同禿驢打交道,可也不想掃姐姐的興致。蘭姈將她生拉硬拽到了相國寺,一進廟宇,便同大師提供了蘭殊的生辰八字。
&esp;&esp;那監寺的大師卻輕皺眉宇,雙手合十道:“崔二姑娘的名字,早已在臺上供著了。”
&esp;&esp;兩個蘭面面相覷,皆是吃驚。
&esp;&esp;蘭殊跟隨大師走到了大佛眼底的臺前,仰頭遙遙一望,果真發現了自己的名諱。
&esp;&esp;底下注明上供的日期,竟是慶元一年,迄今已有七年。
&esp;&esp;大師拿來了上供的功德簿子,翻到記載她名諱的那頁,七年,每年那位供奉者前來捐功德,大師都會讓他重新寫出今年的祈願。
&esp;&esp;而他每年寫的,都是同樣的四個字。
&esp;&esp;壽比南山。
&esp;&esp;大師微笑解釋道:“貧僧一開始看到這句話,原還以為這盞燈,供的是一位老人。”
&esp;&esp;今日始知,竟是個年輕的姑娘。
&esp;&esp;蘭殊看著那簿上熟悉的字跡,眼眶稍紅,一時間心中,不知是何滋味。
&esp;&esp;這樣祝福老年人的詞彙,總感覺像是故意的揶揄。
&esp;&esp;蘭殊都能想象出當年的少年,站在佛像前,對著簿子稍一思忖,提筆落下這詞時,唇角浮起的那抹吝嗇少見的笑意。
&esp;&esp;而這樣的揶揄,從年少至長大成人,他自己悄悄寫了七年。
&esp;&esp;蘭殊凝著那“慶元一年”看了許久許久。
&esp;&esp;“我感覺你好像對長壽有執念。”
&esp;&esp;“如果我有九兩,你有一兩,我們合一塊就是十。”
&esp;&esp;“我拉著你走上去,應該能給你添點重量。”
&esp;&esp;那個牽她走上了長壽坡的少年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