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第1/2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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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沈昶青認慫，拿著腳踏車鑰匙下樓，沈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。

&esp;&esp;“昶青媽，大老遠來城裡，累了吧，快進來，我抱抱老二，你歇著。”那個凳子在沈母幫女兒說話時，就被葉母丟到一邊，她笑著伸出手，還不忘瞪女兒，話都說不清楚，這麼多年的書白讀了，害得她差點對沒出世的外孫動手。

&esp;&esp;沈母見到縣裡人，不自覺討好對方，認為縣裡人天生高人一等，對縣裡人都如此，更別提對大省城裡的人。

&esp;&esp;別問她為什麼懟省城人懟的豪情萬丈，跟膽怯搭不上邊，那是因為她病了，病的不輕，眼下她又好了，腸子都悔青了。

&esp;&esp;親家母比她顯年輕，衣著整齊，她氣短一截，沈母半尷尬半心虛遞孩子。見沈母如此，葉母的熱情散了一半，連帶著對被沈母養大的外孫女也冷淡下來，孩子睡眼惺忪，被洗的發白的藍色碎花衣服滿是補丁，不知道被多少人穿過，才落到孩子身上。

&esp;&esp;女兒月月給鄉下人寄去那麼多東西，餵狗了，就這樣苛待她外孫女。

&esp;&esp;葉母又剜了女兒一眼，她怎麼就生了一個傻子，沈今是沈家的種，鄉下人有義務養沈家種，逢年過節寄一點東西，意思意思得了，幹嘛掏空家底子養鄉下這幫吸血蟲。

&esp;&esp;沈母把背上的孩子送出去，半天也不見葉母接孩子，葉卓嫻到廚房喝了一杯紅糖水，宮縮不那麼頻繁，肚裡的孩子下墜的疼痛感減輕了，她又倒一杯紅糖水出去，就看到這幅場景，葉母恨其不爭氣瞪她，葉卓嫻不受控制哆嗦，條件反射護住肚子。

&esp;&esp;杯子裡的水濺到她手背上，葉卓嫻盯著手背看了半晌，艱難扯出笑容，不給母親半分眼神，走上前，試探著和老二親近，見老二膽怯躲在婆婆背上，卻又忍不住回應她，她笑的很溫柔。

&esp;&esp;“媽，你坐下來喝水，”葉卓嫻一隻手環住老二的腰，另一隻手遞紅糖水，細聲細語說，“沈今，跟媽媽到廚房做飯好不好，媽媽買了這麼大塊五花肉，還有半隻大肥鵝。”

&esp;&esp;孫女在她耳邊咽口水，沈母沒好氣拍孫女屁股：“咱老沈家，就出了你一個饞丫頭，快滾，”不放心加了句，“別給你媽添亂。”

&esp;&esp;沈今乖巧點頭，別頭偷偷瞧葉卓嫻：“我下來，你牽著我。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葉卓嫻歡喜牽著老二的手。

&esp;&esp; 1970年菸廠那點事3

&esp;&esp;到廚房，她切肉，孩子靠在她腿邊，踮腳看紅白相間的五花肉。為了這點肉，她差點……不想了，孩子願意和她親近，這讓她心裡熱乎乎的：“我是你媽媽，記得嗎？”

&esp;&esp;“媽，”這次小姑娘張口叫人，也不扭捏了，“記得的，爺說肉是媽給的，哥哥姐姐想吃肉，要問我。”

&esp;&esp;公公特意跟她提過，老二在婆婆背上長大，其他孩子沒有這個待遇，等老二會走路了，便寸步不離跟在婆婆屁股後面，祖孫倆感情好，丈夫三個哥哥的孩子吃醋了，認為公婆偏心，就偷偷嚇唬老二，團結在一起排擠老二，公婆發現這件事，訓斥孩子們，怎知激起孩子們的叛逆心，公婆也不能天天訓斥孫子孫女們，畢竟他們要顧忌其他兒子兒媳們的想法，無奈之下公公想出一個辦法，孩子們想吃她寄回老家的東西，必須徵求老二同意。

&esp;&esp;孩子們的友誼就這麼匪夷所思，他們感受到自己偶爾吃的肉、罐頭、糖果是老二媽媽寄給老二的，大點的孩子願意帶老二玩，罩著老二，小點的孩子跟在老二屁股後面蹬蹬蹬跑。

&esp;&esp;在她看來，老二少吃兩口東西，算不了什麼，只要老二在老家過得自在，她就開心。

&esp;&esp;母女倆一問一答，陌生感消失在稚嫩的話語中。沈母側著耳朵聽，撇撇嘴巴，白疼了，她還沒走呢，孫女就跟兒媳婦熱乎上了。

&esp;&esp;沈母心塞喝糖水，真甜，臉色終於好看了些。

&esp;&esp;葉母聽著、看著，果然傻女兒省吃儉用養了一群蛀蟲，不行，她得抽時間提醒蠢女兒，孩子都接到身邊了，就別再往鄉下寄東西，要為肚子裡的外孫攢媳婦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