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第1/2 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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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此番是我魯莽了。”出乎祁朝天的預料,陳涼玉竟似變了個人似的,通情達理起來,他道:“勞煩你把人帶回去好好將養,若有需要我的地方,還請直言。”
&esp;&esp;說罷他便轉身離開,走了幾步,忽又停下,回頭望向祁朝天,看了一會,忽道:“適逢多事之秋,你若是不想惹禍上身,恐怕還是遠離紛爭比較好。”
&esp;&esp;祁朝天望著那張臉,心中一動,很快反應過來,他笑了笑,道:“多謝陳掌門出言告誡,祁某記下了。”
&esp;&esp;目送青城派一行人離開後,祁朝天便不再理會祁雲嵐,徑自從兜裡掏出一錠金子丟在酒肆的櫃檯上後,便一邊斂目忖度著方才的事情,一邊踱步出了酒肆。
&esp;&esp;外頭已經天光大亮,夾道草木葳蕤,官道上車馬來去,一派繁榮之景。祁雲嵐扶著嚴風俞走出酒肆的時候,酒肆瞧熱鬧的人已經走了七七八八,祁朝天與其餘眾人也已經策馬離開,只餘一輛破舊的馬車安安靜靜地侯在外頭。
&esp;&esp;嚴風俞身材結實,個頭也比祁雲嵐高上不少,祁雲嵐早就累得不行,胳膊也痠麻到失去直覺,他卻始終咬牙不曾吭聲,此刻他擦掉額頭上冒出的汗珠,看了看官道延伸處被飛揚的塵土模糊的幾個人影,想他爹這回恐怕是真的生氣了,只是那時那般境地之下,眼見著他風哥重傷昏迷,他除了上前護住他實在是別無選擇。眼下甭管錯不錯的,反正他已經犯了,狡辯不得,回家領罰便是,難不成他爹還真捨得把他送上莫歸山?
&esp;&esp;這麼想著,方才的臨危不懼,鎮定自若彷彿一具薄脆的外殼,在危機解除的瞬間破碎剝落,被晚春的晨風一吹,什麼都不剩下,強壓下去的後怕和委屈一陣一陣浪濤似的蔓延上來,頃刻間就要將他淹沒,眼見著林宥赦已經跳下馬車,快步朝他走來,他不想在人前露怯,便收起心中的酸楚,胡亂抬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,喊了聲“赦哥”,與林宥赦一起,把嚴風俞扶到車上。
&esp;&esp;臨時租借來的馬車做不到那麼講究。車簾子灰撲撲的,車內陳設也很簡單,除了幾條長凳並一些軟褥並無其他物件。
&esp;&esp;車馬聲粼粼而過,祁雲嵐扶著嚴風俞站在車邊,一手還提著嚴風俞的寶刀,他看著林宥赦掀開車簾子,跳上馬車,把幾條長凳併到一起,又將唯一的軟褥展開鋪在長凳上,才回來與他一起,把嚴風俞扶到軟褥上躺好。
&esp;&esp;幾人上了車,馬車起步,徐徐而行。
&esp;&esp;車內光線幽微,林宥赦掀開車簾子,讓外面的陽光照進車內,又低下頭,細細檢視嚴風俞的傷口。
&esp;&esp;“怎麼樣?”祁雲嵐把刀放在車廂裡,一邊擦汗,一邊問。
&esp;&esp;“說不好。”林宥赦撕開嚴風俞胸前滲血的紗布,丟在腳邊,從兜裡掏出一個水囊,把裡頭的水倒在嚴風俞的傷口上,衝開血汙,又從兜裡掏出一瓶金瘡藥,擦乾傷口上的水跡後,把藥粉細細灑在嚴風俞的傷口上。
&esp;&esp;“這就是你的情郎?”林宥赦沒有看祁雲嵐,一邊低頭給嚴風俞裹傷,一邊若無其事地問。
&esp;&esp;祁雲嵐愣了一下,面頰泛起薄紅,也不知是熱的,還是臊的,他低低“嗯”了一聲:“赦哥,你說他會不會有事啊?”
&esp;&esp;林宥赦抿了抿嘴唇,神色莫變:“有事你待如何?還能去找陳掌門報仇嗎?”
&esp;&esp;祁雲嵐擦汗的手頓住了,俄頃,他道:“當然報仇,現在打不過以後打,君子報仇十年不晚。”
&esp;&esp;林宥赦轉頭看他,見他握緊了拳頭,目光灼灼地望著昏迷的人,全然不似在逞強,更不似在說笑,林宥赦心中一動,也不再跟他開玩笑。
&esp;&esp;“你風哥很聰明。”他在嚴風俞的胸口打了一個結,“昏迷前用內力封住了自身的幾處大穴,”他點了點穴道的位置,繼續道:“這幾處穴道若是不提前封住,恐怕等你能把他從陳掌門手中搶回來的時候,他已經流血而亡了。”
&esp;&esp;祁雲嵐蹙了蹙眉,“那……現在呢?”
&esp;&esp;莫不為早年受過內傷,此後一直體虛畏寒,嚴重了還勞累咳血,這些年也都是林宥赦在照顧他,由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