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第1/2 頁)
</dt>
&esp;&esp;這頭丑時的梆子打了四遭,祁雲嵐腦子裡亂糟糟,翻來覆去睡不著覺,正煩悶時,聽見屋頂瓦片一聲脆響,猜測是不是嚴風俞送了薛神醫翻牆回來,便趕忙爬起來出去。
&esp;&esp;一輪朗月掛在半空中,稀疏星辰被雲層遮住。
&esp;&esp;祁雲嵐瘸著一條腿兒,蹦到屋外頭,昂著腦袋張望了一圈兒,終於在自己的屋頂上頭看見那道頎長的身影。
&esp;&esp;月輪照著那人,那人正低頭望向自己。
&esp;&esp;祁雲嵐笑了笑,他想喊嚴風俞的名字,出口的話卻成了“風哥”,彷彿自然而然。
&esp;&esp;祁雲嵐疑惑地蹙了蹙眉。
&esp;&esp;就在他怔愣的時候,嚴風俞已經一言不發地翻身下了屋頂,腰上還別了個酒葫蘆。
&esp;&esp;祁雲嵐瞧著眼熟,恍惚記起下午碎裂兩半的那個酒葫蘆,想來這人把薛神醫送回家,折返的時候不忘給自己打壺酒。
&esp;&esp;祁雲嵐笑了笑。
&esp;&esp;“想什麼呢?”
&esp;&esp;轉瞬間,嚴風俞已經靠的極近,微醺的酒香撲打在祁雲嵐的臉頰上。
&esp;&esp;祁雲嵐的面頰立時紅了個透徹,耳朵也微微發起了熱,剛想說點兒什麼,嚴風俞已經摟上他的腰,足下用力,帶著他踏上老樹枝杈,抖落一片桃花,輕飄飄掠向屋頂。
&esp;&esp;一時間,耳邊風聲呼呼作響。
&esp;&esp;祁雲嵐想起“幾日前”自己當街縱馬狂奔的場景。
&esp;&esp;同樣的是腦袋一片空白,心臟跳到喉嚨口。
&esp;&esp;不同的是馬背上他惶惶然,疑心自己命不久矣。而現在,他的耳朵貼在這人結實的胸膛,聽見這人有力的心跳,心底卻漫開無邊的歡喜。
&esp;&esp;兩人穩坐在屋頂後,祁雲嵐忍不住地大笑起來,“哈哈哈,好刺激啊——”
&esp;&esp;嚴風俞微微笑著瞥他一眼,隨後昂首長飲一口酒,“想問什麼,問吧。”
&esp;&esp;【作者有話說】
&esp;&esp;繼續求收藏,還求海星,星星眼發出耀眼的精光……
&esp;&esp; 夜奔
&esp;&esp;月明星稀,花香醉人。
&esp;&esp;祁雲嵐託著下巴想了很久。最想知道這人跟自己是什麼關係。
&esp;&esp;他悄悄轉頭,偷偷看嚴風俞月下飲酒的英俊側臉,沒成想嚴風俞也在看他,甫一對視,祁雲嵐立刻紅透了臉,他心虛地低下頭,把“無關緊要”的問題挨個問了一遍。
&esp;&esp;這裡是什麼地方?
&esp;&esp;自己昏睡了多久?腿如何斷的?
&esp;&esp;以及,腦袋怎麼也受了傷?
&esp;&esp;嚴風俞大馬金刀地坐著,聞言“咕嚕咕嚕”地喝了幾口酒,隨後長長地籲出一口氣,娓娓道來祁雲嵐昏睡過去之前發生的事。
&esp;&esp;兩月前的一個深夜裡,百里之外的滄州城下了一場暴雨。
&esp;&esp;城外荒山上,狂風颳過樹梢,發出陣陣怒吼。
&esp;&esp;祁雲嵐與人纏鬥,打了個昏天黑地,最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,體力不支地昏倒在山間小路盡頭的一座土地廟外。
&esp;&esp;這座土地廟廢棄已久,牆塌了一半,荒草叢生,門檻卻是高得很。
&esp;&esp;想來祁雲嵐殺了那人後,撐著最後一絲清明,打算進廟避雨裹傷,奈何失血過多,眼前一片昏黑,加之朗月稀星都被雲層遮住,電閃雷鳴不止,一道驚雷過後,祁雲嵐終是體力不濟,被門檻絆倒跌在泥水裡再沒能起來。
&esp;&esp;泥血混合的漿水裡,祁雲嵐面朝下趴著,他的右腿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著,雪白的外衣被撕裂無數道細小的口子,皮肉綻放開來。他的血流太多,太快,雨水總也澆不去,滲進泥水裡,溫熱鮮妍,好像棺材底新鋪就的一層硃砂紅。
&esp;&esp;暴雨傾盆而下,嚴風俞循著打鬥痕跡匆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