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《棺鳴忘川》(第3/3 頁)

臍帶。嬰兒的哭嚎聲穿透時空，正在灼燒的蘇妙靈突然產褥劇痛，雙腿間湧出金紅色火焰。

\"原來業火是這般來的...\"她扯斷從體內竄出的火舌，那些火焰落地竟長成彼岸花。花蕊中浮現記憶碎片——自己前世跪在巫族祭壇，正用臍帶血澆灌初代紅蓮。

蓮臺生長至第九品時，七十二面琉璃鏡同時爆燃。蘇妙靈看見十萬個自己在火中起舞：

- 有的被釘在青銅棺上，脊骨正被煉化成鑰匙

- 有的抱著墨淵殘軀，將紅蓮植入他破碎的元神

- 最遠處那個竟在瑤池種下業火，金母聖水澆灌出漫天血蓮

\"這是...因果海？\"她觸碰最近的火幕，指尖瞬間碳化。那些灰燼飄散處浮現星軌圖，每條軌跡都是她輪迴的足跡。墨淵的身影突然從星軌交匯處踏出，額間硃砂正與她心口的紅蓮同頻跳動。

寒玉簫刺穿她胸膛的剎那，十二品蓮臺轟然綻放。蘇妙靈看見自己脊骨在火中舒展，每節骨縫都迸出巫族銘文。那些文字在空中拼成血契全文，締約方赫然寫著兩個名字：

**巫族大祭司蘇妙靈**

**巫族少祭司墨淵**

\"我們...是共犯？\"她撕開墨淵的衣襟，對方心口疤痕正與自己的紅蓮重疊。疤痕深處埋著半截臍帶，另一端連線著她缺失的尾椎骨。業火突然暴漲，將兩人包裹成血色蠶繭。

蠶繭內的時間開始倒流，蘇妙靈目睹十萬年前的雨夜：

少年墨淵跪在血泊中，懷中抱著被剜骨的嬰兒。他將自己的脊骨抽出，一節節替換進嬰兒體內。每替換一根，他瞳孔就蒙上層白翳，最終徹底變成天道傀儡。

\"這才是換骨真相...\"蘇妙靈觸碰嬰兒額間，那裡正生長出銜尾蛇圖騰。業火突然從圖騰湧出，將時空燒出裂縫。成年墨淵的身影在裂縫中顯現，他手中碎魂燈裡囚禁的，正是當年自願獻祭的少年自己。

紅蓮業火凝成雙刃劍懸在虛空，劍柄處浮現兩行銘文：

【斬因果 斷輪迴】

【續血契 承業障】

蘇妙靈握劍的手突然被少年墨淵殘魂握住，而劍尖另一端被成年墨淵抓住。業火順著劍身奔湧，將三人串聯成閉環。她看見無數時空的自己正在做相同抉擇，每個選擇都衍生出新世界線。

\"該結束了。\"她突然翻轉劍刃刺向自身，劍鋒穿透三個時空的交接點。紅蓮業火從傷口噴薄而出，將因果海燒成琉璃墳場。那些凝固在火中的記憶開始坍縮，最終凝聚成她掌心跳動的火種。

忘川河面的血色琥珀寸寸龜裂，蘇妙靈從灰燼中站起。十二品蓮臺已化作骨甲，每片甲葉都刻著巫族祭文。墨淵的殘軀躺在彼岸花叢中，心口疤痕處開出血色紅蓮。

她俯身觸碰那朵蓮，十萬年的記憶洪流湧入：

- 少年墨淵在雨夜換骨時，流下的不是淚而是血咒

- 青銅棺中的瑤池聖女，實為紅蓮業火的第一簇火種

- 所謂補天計劃，不過是為掩蓋巫族血祭的謊言

\"原來我們都在局中。\"她摘下一品蓮瓣嵌入墨淵額間，那點硃砂突然綻放成銜尾蛇。忘川河水開始倒灌蒼穹，血月裂開處垂下青銅棺槨。當棺蓋開啟時，裡面空無一物——這才是十萬年前真正的局，等著獻祭者自己躺進去。

蘇妙靈卻將紅蓮火種按入河床，業火順著地脈燒向三界。在火海吞沒酆都的瞬間，她看見初代自己正在火中微笑，手中握著剛摘下的臍帶。

\"輪迴該重寫了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