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-2 臺北車站第29個出口(第3/4 頁)

告：「一事精至，便能動人，亦其專心致志而然。」

&esp;&esp;「師父。」姬颯的頭都不敢抬起來，深怕對上哪個路人的側目：「要走到哪？」

&esp;&esp;「現在是朝北門走，繞個彎，終點是信義路新生南路路口。」劉雷老神在在，緩步在她旁邊自言自語：「唉，土地都被柏油磚頭嚴嚴實實壓著，這七星叩拜不得不打了對摺，人的腳丫子喔，不接觸泥土已久囉。」

&esp;&esp;「你們在幹嘛呀？」一個散步的佝僂老先生問劉雷：「是什麼宗教嗎？」

&esp;&esp;劉雷禮貌地微笑，豎起食指在唇邊輕輕搖頭，表示不能對話。老先生在一旁又觀察了一陣子，擔心地看著姬颯說：「該不會是邪教吧？」

&esp;&esp;劉雷苦笑地搖頭：「好徒兒，走快點吧。」

&esp;&esp;姬颯默默加快步子，見四周沒人時問：「我這是在拜七星？」

&esp;&esp;「臺北城內暗藏北斗七星，由西門起至信義路口，人潮川流，車河不息，若由天上看下來，何嘗不是一樣的星陣？」

&esp;&esp;七星山，七星陣，走七步，姬颯想了想，問：「輿師和七有什麼關係嗎？」

&esp;&esp;「沒有。」劉雷回答的甚是乾脆：「但我有。臺北城有。所以你也和七有關係。」

&esp;&esp;行至北門，地震忽然來了，姬颯愣了愣，劉雷說：「別拖拉，不過是個小地震而已，晃不死你。禹步一踩，大地震一震，沒啥好大驚小怪的。」

&esp;&esp;姬颯腳下不停，動作已經習慣了，變得十分流暢。她的高瘦身材穿著青袍，風吹滿了她懷抱，動態竟有了山水畫的美，色淡若虛，卻落實了個意境。劉雷看著也覺得滿意，這徒弟雖不算好相貌，但還算個衣架子，行走帶風，傲氣中不帶狂妄。

&esp;&esp;「日落前走完整圈，然後呢？」

&esp;&esp;「那臺北城就認你這個輿師，加上有我借你的地視，你在一定範圍內就看得見東西了，還記得古寺裡你感受到的哀嗎？」

&esp;&esp;姬颯點頭。

&esp;&esp;「你會看到那樣的哀，和我看到的一比對，就能找到你想找那個女娃娃在哪了。」

&esp;&esp;姬颯看著劉雷，臉上有著疑問，劉雷沒好氣：「我能看得見小黑一族的氣息，但小黑不是一個，而是一族，我分不出是哪條線才是你說的小黑，也說不準線上的哪個點才有女娃娃，讓我一個辦事太費時費勁。況且，你拜了師卻只使喚師父說不過去，你出多點力才是正理。」

&esp;&esp;「小黑不止一個？」

&esp;&esp;「當然不止。」劉雷的笑意有著暮色：「哪怕輿師，現在吾門不也有人了？一家一族，凋零歸凋零，也不能欺人家人少。」

&esp;&esp;姬颯的腳步漸漸離北門越來越遠，途經若有泥地，劉雷必讓她走在土地上，但往往也不過是為路上造景的樹木花草而設的一小畦地，好一點的話就是個小公園。姬颯這才醒覺，在這個城市裡，裸露的土地竟是這麼少，土地像是古代三從四德的女人，出門被包裹得密不透風，還要戴帷帽把臉都遮住。

&esp;&esp;心裡想著土地如被圈養的女人，姬颯罕有地沒察覺肩上的落葉紛紛落，像是在拍她肩膀，也沒留意腳邊小草小花殷殷靠攏，像是要拖住她前進的步伐。

&esp;&esp;劉雷冷眼看著草木異象，沒有提醒姬颯的打算。他怎麼可能會壞自己的好事呢？

&esp;&esp;小祖宗胸中那道邪火能洩在那二愣子身上最好，免得自己遭殃。玄子這細作告狀告得快就算了，還對自己出手，但在小祖宗面前他也只能認了，還手是不可能的，惹到小祖宗火大了那可不是撓幾下咬一口的事。

&esp;&esp;話說回來，玉不琢，不成器，要打磨這新收的徒兒，光是繞城跪拜可不夠，拿那個姓李的傻子當一次洪爐火，煉一把自己親手挑的真金也好。

&esp;&esp;地牛隻是微微打了噴嚏，離翻身還遠呢！

&esp;&esp;臺灣慣是把地震看得稀鬆平常，這並非是不記取教訓，只是即使有提前警報，那一點點時間差，地震來時和猝不及防也沒有分別。

&esp;&esp;震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