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-1 福德洋(第2/3 頁)

esp;「心思不要亂。」劉雷說。

&esp;&esp;姬颯首次發現，有個師父原來這麼麻煩，她按下心裡的不爽快，仔細感受著每一步的感覺。

&esp;&esp;紮腳的痛楚讓她擔心不會有破傷風吧，溼冷的坑坑窪窪讓她聯想踩到尿或殘羹而噁心，這樣一而再再二三分心，繼而又拽回念頭，終於走到新光醫院而一無所獲。

&esp;&esp;她惶惑的目光落在劉雷臉上，而劉雷也緊皺著眉頭，因為他自己也尋不著矮靈的痕跡。

&esp;&esp;「你吃飯前還在，難不成又挪地了？」劉雷自言自語。

&esp;&esp;「這門口是有「哀」，但不太一樣，我說不準。」姬颯不確定地打量著新光醫院的門口。

&esp;&esp;「以前這是墓地，盛傳會把小朋友騙過去，於是把旁邊的水溝叫魔神仔溝。我也說過，不是所有的魔神仔都是矮靈，有些是枉死人的不甘心。從前，水患吧這裡淹沒一座廟，搶水吧，漳泉械鬥焚燬整條舊街，枉死的怨氣哀傷這裡都有。更何況，醫院有「哀」是再普通不過的事。」劉雷沉吟了一下：「好吧，也只能拿出你無根人的本事探探。」

&esp;&esp;姬颯面無表情地看著劉雷：「那我可以穿上鞋，不怕砸你招牌了吧？」

&esp;&esp;劉雷愣了一下，大笑：「馴地沒學好，損人小心眼倒是長進得快。你想救人就去探，不想救，我樂得打道回府早點歇著。」

&esp;&esp;劉雷的笑像是有傳染性，姬颯瘦削的臉頰微微有了眉眼的笑影，帶著點打贏嘴砲的自喜，竟然有了分俏皮的意思。還沒等劉雷看清這是不是個笑容，姬颯一掌拍在旁邊瘦弱的小樹上，閉眼凝神推敲起細細的下落。

&esp;&esp;「之前來過，小黑帶著細細在前面偷了吃的，還進醫院偷了藥。」姬颯頓了頓說：「在雨裡來來去去，細細大概發燒感冒。還有，在遠一點的地方有了煞氣凝聚，離太遠不確定位置」

&esp;&esp;劉雷打斷：「一件事歸一件事，不是要救人嗎？先再講一遍女娃娃走失的過程。」

&esp;&esp;劉雷完全不理煞氣，鎖著眉頭，眼觀鼻鼻觀心，捲起寬大的衣袖。姬颯心想劉雷因為沒找到細細而丟臉，所以故意忽略煞氣，於是暫且按下不表，了結了細細的事情再追蹤煞氣吧。

&esp;&esp;她重新整理了一遍，細細的小學修建泳池，動土儀式時細細很興奮，估計是那時認識了小黑？接著和後母陳太太吵架後離家，姬颯再見到她是在水神社，然後劉雷指路，在五百完人塚處找到細細的腳印和吃過東西的塑膠袋，最後就是在新光醫院這一帶隱約有著她的痕跡。

&esp;&esp;劉雷想撿回當師父的臉面，臉色一正認真說：「對，女娃和小黑相遇，必和小學造泳池有關。福德洋圳大小圳溝甚多，許是挖通了小黑慣用穿行的地下水網。水系互通，水神社在自來水公司，和水自然有關係。小黑在我地視中忽隱忽現，滑溜如魚，正是水遁讓我鞭長莫及。普通孩子哪受得住這麼重水氣，進食就近在五百完人塚，約莫也是貪其地虛實相掩，哪怕奇人異士也難撥雲見日。新光醫院倒是下策了，要不是女娃生病，恐怕也不會讓我等窺見魔神仔溝水脈。」

&esp;&esp;姬颯一面聽著他說，一面穿回鞋子，瞌睡蟲都被打跑了，她照著劉雷的思路問：「你是說，小黑出沒的範圍有限嗎？」

&esp;&esp;「不，恰恰相反，任其行走江湖，神出鬼沒。」劉雷苦笑：「矮靈在圓山劍潭這一帶出沒，我認為是因為偏好這裡的水質。」

&esp;&esp;「水質？」

&esp;&esp;「我那時候，劉銘傳雖知飲水安全重要，也只是在北門鑿深井。日本人在牡丹社遭過罪，怕了瘧疾瘟疫的殺傷力，佔領後全力推動自來水，臺北先有公館自來水水道系統，後有陽明山草山水道。開草山水道可不容易，不少工人折在裡頭，所以，有了水神社。」劉雷咂咂嘴：「不用電，也不用過濾沉澱，湧泉取水，草山水源是水中極品，堪稱人間甘露，可惜量少。如今，陽明山第一和第三水源只夠供這一區居民使用，我和小祖宗還為此商量過挪窩。扯遠了，清代的福德洋，日據的草山水道我看，小黑要把女娃娃藏在一個隱密、近水源但不能太潮溼的地方。」

&esp;&esp;「地氣看不出來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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