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-3 走無常(第1/3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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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李辰枋下定決心前往派出所時，何太太在圖書館旁的佛堂裡做完晚課，一個轉身就看到姬颯靠在門邊，難得沒站得筆挺，半彎著腰，雙手環胸垂著頭，像是垂柳般向下生長。

&esp;&esp;何太太油然生出了憐惜，想起姬颯母親年少時鮮嫩的樣子，姬颯卻從未有過青春嬌憨的模樣。

&esp;&esp;知道姬颯討厭被同情，她按下心裡的不忍，大聲說：「阿颯力，你看看你自己瘦成這個樣子，你以為自己也是光合作用就可以活著嗎？那你把自己種在我門口好了，我還可以幫你澆水施肥。」

&esp;&esp;「沒打招呼就來了，不好意思。」姬颯抬起頭，神色一貫地平淡：「草央，你有訊息嗎？」

&esp;&esp;何太太正想答，瞄到玄子：「這貓哪裡來的？」

&esp;&esp;「別人寄養在我這。玄貓辟邪鎮宅，不是壞東西。」姬颯見何太太一臉不放心，解釋了一句。

&esp;&esp;「你又不信這個。」何太太捏了一把姬颯的肩膀：「只剩一把骨頭，來，請你吃飯。」

&esp;&esp;姬颯張口就想反對，被何太太斜眼瞪回去：「有求於我，還不聽話？」

&esp;&esp;何太太成功把姬颯帶回家，玄子默默跟在姬颯身後。

&esp;&esp;何先生知道姬颯要來，特別加了兩道菜，在何太太叮囑下買了個貓罐頭。

&esp;&esp;姬颯進門後流暢地換上客用拖鞋，把外套掛在玄關的衣架上。

&esp;&esp;「叔叔好。」姬颯看著何先生點頭微笑。

&esp;&esp;「我買了叉燒和蔥油雞，你下次來我做鎮江排骨給你吃。」何先生笑呵呵地，他退休前是個廚師，和何太太一樣是圓潤的身材，頂著個大光頭，總是和和氣氣笑容滿面。

&esp;&esp;「快去洗個手，再給我多吃點。」何太太推姬颯洗手上桌。

&esp;&esp;「今晚喝點吧？你這麼久沒來。」何先生拿出金門高粱。

&esp;&esp;姬颯想搖頭，何太太站到她面前，居高臨下，雙手固定住她的頭，看著她的雙眼說：「睡一晚又不會怎樣，你該不是嫌棄我這陰氣重？」

&esp;&esp;他們沒有兒女，姬颯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，雖然她性子冷淡，但他們也把她當成是家人。家裡常備姬颯的杯碗筷子，就連牙刷毛巾睡衣也是有的。

&esp;&esp;姬颯莫可奈何地點頭說：「那就睡一晚。」

&esp;&esp;何太太坐在姬颯旁邊的位子，給她夾了一堆菜，瞄見捲著尾巴坐在不遠處的玄子，開了罐頭放在牠面前，低聲說：「這貓叫什麼名字？」

&esp;&esp;「玄子。」

&esp;&esp;「看著是挺玄。」何太太抿了抿嘴，玄子冷森森地凝視著她，一人一貓對視下，何太太輸了。

&esp;&esp;「最近還常去做義工嗎？」姬颯根本不關心玄子，問何太太。

&esp;&esp;「沒有，最近不缺勞動力。」何太太也不管玄子了：「是好事，就是訊息不那麼靈通。」

&esp;&esp;何太太體質極陰，少年時就被徵招做冥差臨時工，俗稱走無常，明明是活人，時不時卻會一倒不起沒了氣，短則半晚，長則三天，到地府忙完了就醒了。

&esp;&esp;走無常忙起來都不會是好事，不外乎大批人死亡，陰差一時忙不過來，不得不找外援幫忙拘魂辦手續。

&esp;&esp;「那上次我在你本子裡記的問題？」姬颯不自覺放下筷子。

&esp;&esp;何太太又替她夾菜，說：「還沒下文。那名字我們都沒聽過，大概不算是個人物？」

&esp;&esp;玄子反了個白眼，嫌棄地背對愚蠢的人類坐下。

&esp;&esp;姬颯想了想，決定先不管草央，問：「那有聽說過之後可能會有大災難嗎？」

&esp;&esp;何太太臉上一肅，喝了一口酒說：「沒有，你聽說了什麼？」

&esp;&esp;「那個輿師告訴我，中央山脈就是土牛的脊樑骨，從南到北，是隻大土牛。土牛翻身就是陸沉。」姬颯沒打算隱瞞，又補上一句：「輿師就是你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