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澤靖 27.(第3/3 頁)

終於有勇氣面對他的內心，那就是天大的好事。

&esp;&esp;但可惜的是，那個讓他勇敢的人並不是我。

&esp;&esp;在觀眾們還算善意的祝福中，他們四人退場，擠在舞臺前方的觀眾也像退潮一般離去，等我回過神來，周圍已經沒有多少人在了。

&esp;&esp;我把花交給一個陌生的女孩，告訴她我沒有時間等了，如果她能幫忙就好。我只覺得情緒矛盾，不適合在那個時間同周遠洋會面。

&esp;&esp;走出livehoe，我給阿真發去一張演出的照片——他最近從伊斯坦布林去了貝魯特，一路學習一路遊覽，也許一個月後才能回來。我告訴阿真，演出很成功，比我想像中還要好，還要令人快樂。

&esp;&esp;「現場看起來很棒噢。」阿真撥來電話，那頭的聲音懶洋洋的。

&esp;&esp;「嗯，我要回去了。你在哪兒？」

&esp;&esp;「現在是下午嘛，我在亞美尼亞區間逛，想找一家咖啡館坐坐。欸？你怎麼沒有去見他？」

&esp;&esp;「嗯」

&esp;&esp;我想了想，還是把剛才的事情講給阿真聽了。

&esp;&esp;「你還好吧？我有點擔心你」

&esp;&esp;「嗯，我很好，我只是覺得有點失落而已。」

&esp;&esp;「再怎麼說，他也不應該在你面前這樣。」

&esp;&esp;「沒有什麼不應該的，我們說好了做彼此的朋友，是我不應該抱那種期待，去破壞我們之間自然的相處。」

&esp;&esp;「也許吧，」阿真說，「但你要知道，命運不是由我們引導的，是它引導我們。至於以後會怎樣，你不要多想，會不快樂的。」

&esp;&esp;「好嘛，我暫時接受你的理論。」

&esp;&esp;「我就快回去啦，帶了很多你會喜歡的好東西。」

&esp;&esp;「我會去機場接你。」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回程的捷運上，有兩個男孩在拆剛買的扭蛋。他們的夾克敞開著，裡面還穿著校服，頭上頂著修剪得短短的發茬，兩隻腦袋幾乎蹭在一起。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低聲交談著，眼睛裡滿是對實現願望的期待。

&esp;&esp;我看著他們，鼻骨的上方隱隱發脹。我咬住臉頰內側一小塊面板，讓自己盯著列車的窗子。

&esp;&esp;暗色的地道作為車窗的背景板，映出我的臉頰，眼角，嘴唇下落的弧度。我就這麼盯著自己，感覺自己的樣子其實也蠻陌生的。

&esp;&esp;是的，阿真說的是對的。我想起從哪裡看到過——命運是從最高的山頭流下的河水，我們只能看到眼前的這一段河岸，但並不知道有很多水流已經在徐徐前進。

&esp;&esp;未來的事情，都已經蔓延在上游了。

&esp;&esp;所以我不必為一個淺淺的吻感到這麼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