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澤靖 27.(第1/3 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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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周遠洋出現在舞臺中央的電子琴後方時,周圍響起一陣歡呼。我被擠至舞臺左側,勉強保留一個靠前的位置,燈光還暗著,周遠洋注視著舞臺前方的某處,眼神像注視著靜默的真空地帶。
&esp;&esp;舞臺後方是巨大的復古電視牆,隨機閃爍著樂隊的名字——「pillowtalk」,暗暗的螢光剪出樂隊的影子。
&esp;&esp;那個叫埃迪的男生抱著電吉他,站在周遠洋的斜後側,其次是貝斯和鼓手。他們四人都穿著復古西裝和襯衫,頭髮梳得又亮又整齊。我聽到許多人在喊埃迪的名字,埃迪便將手指放在唇上,然後指向舞臺下方的小小混亂中。
&esp;&esp;當週遠洋對著話筒,說出他們的開場白時,最亮白色的燈光爆炸一般刺入整個會場,演奏也隨即開始,點燃了我周圍的人。站在我身邊的幾個女孩,都在跳著,唱著,揮舞著雙手尖叫,所有人對他們翻唱的那幾首歌反應都很熱烈。
&esp;&esp;我沒想到周遠洋的聲音在音樂中蔓延,再從話筒中傳遞之後是如此輕快,和他總是微微皺眉的神情不同,被音樂催化後的他,就像一面明鏡,我在他這裡也照出我最單純快樂的樣子。
&esp;&esp;他們唱了吉川晃司的「onika」,1986ogatribe的「oldergirl」,清水宏次郎的「sayonara」,衫山青貴的「兩人的夏物語」還有幾首我叫不上名字的歌,但是我知道,我們曾坐在一起,仔細地聽過這些舊舊的日文歌。
&esp;&esp;我看著他熟練地按下琴鍵和絃,微笑著唱歌的樣子,他的白西裝閃著光,勾勒出他挺拔的身線。有時候他收回放在琴鍵上的雙手,閉上雙眼,緊緊地捧住面前的話筒,閉上雙眼——像一個擁吻的姿勢。
&esp;&esp;我的眼光緊緊地跟隨他移動,感覺面板上有細小的刺痛,就好像那些音符從我身體的孔縫中穿過,將我浸透。
&esp;&esp;我們還在一起的那時候隨口提到的構想,音樂,樂隊,演出當親眼看到它成為現實時,原來情緒會高漲得要溢位我的胸腔。
&esp;&esp;心臟像即將破土而出的種子,燙得我都痛了。
&esp;&esp;在壽司店偶遇的那天晚上,周遠洋傳我電子票根,他送了我兩張,我回復他,其實我一個人去,阿真不在彤北。周遠洋說,「你可以和別人一起,比如今天那個朋友。」
&esp;&esp;「會有點怪。」我說。
&esp;&esp;「看起來他很喜歡你,不是嗎。」他問。
&esp;&esp;「我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。」
&esp;&esp;「我還是問出口了。」
&esp;&esp;「問一問又不算什麼,朋友之間不用顧及太多啦。」
&esp;&esp;我可能有說錯話,說錯「朋友」這兩個字,所以我們轉而聊起演出的話題,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問題再一次隱身。一個「朋友」就可以終止曖昧的對話,一個隨意遇見的「他人」,就可以真的讓我們止步於朋友。
&esp;&esp;行路上車水馬龍,我們的生活中也人來人往,在音樂與鼓點的震顫中,我的眼淚始終是噙滿的狀態。
&esp;&esp;我也承認這些淚水中有後悔。在我記憶中停留的周遠洋還是很久之前的那一個,我知道他會變成更光鮮的模樣,但卻沒想過我無法見證這一切。
&esp;&esp;是我因為自尊推開他了嗎?還是因為那次我沒有在佛祖面前許願,或者在山頂結下一把鎖?我不斷地反思,把那段沒能與之後銜接的日子拆開拆碎,但最終我認為決定權並不在我這裡。所以我真的期望,在我每一次離開的檔口,他都可以叫住我,別讓我走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「接下來,是今晚的最後一首歌,也是我們樂隊的第一首原創歌曲,」周遠洋握著話筒,收起了剛才略顯純真的微笑,「是我寫給一個對我非常重要的人,是他給了我可能性和勇氣站在這裡。thedawn——希望你們能喜歡。」
&esp;&esp;鍵盤的前奏響起,四下閃爍的光斑浮動在半空,和舞臺下方閃爍的手機螢幕匯合成一條星河。周遠洋閉著眼睛,開口吟唱,我想起溪城下雨那天晚上,我們坐在車裡,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