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澤靖 06.(第2/3 頁)

了我塵封的核心，在固執地燃燒。

&esp;&esp;燃燒。

&esp;&esp;昨天那種強烈的衝擊感又回來了。

&esp;&esp;周遠洋只是站在那裡，就會讓我頭暈目眩。

&esp;&esp;但是等舅舅離開，周遠洋馬上拉下了臉，不聲不響地返回了餐桌。我跟著他走回桌邊，撿起餐椅邊一條掉落的餐巾，我捏著它，嘗試組織自己的語言。

&esp;&esp;空氣中應該有一股小孩子的氣味，但是我現在已經習慣了，聞不到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因為秘密產生的氣息，盤亙在我和周遠洋之間。

&esp;&esp;我相信周也能感覺到。我抬頭看他，周遠洋卻剛好把目光移開。

&esp;&esp;沒等我想好該說什麼，周遠洋已經收走了餐盤，回了房間。他把用過的盤子和玻璃杯放進水槽，那片塗了醬的吐司直接進了垃圾桶，一口也沒有吃。

&esp;&esp;我看到那個垃圾桶裡有一隻黃色的藥店袋子，裡面是幾支燙傷用的藥膏。

&esp;&esp;我知道這是周遠洋丟的，也許昨天他只是想買葯給我，順便開車帶我回家，僅此而已。

&esp;&esp;而我卻小題大做到那種程度。

&esp;&esp;我當作什麼也沒看見，幫胡媽簡單收拾了廚房，就出了門。

&esp;&esp;接下來的幾天，周遠洋沒有再去「白駒」，我盤點著物料，時不時地向大門口望去。

&esp;&esp;張經理很關照我，不要我洗杯子，做清潔。其實我手上的傷並不嚴重，幾天過去，小水泡逐漸消了，化成一個棕色的點，像一顆新痣。只是我看到這個小小的標記，心裡會猛地一痛。

&esp;&esp;它讓我更加確信，我把一切都搞砸了。

&esp;&esp;到了八月，我在店裡工作的時候越來越沒什麼精神，吃午餐的時候一個人發著呆，卻沒辦法嚥下食物。

&esp;&esp;那是種奇怪的悲傷，但我對它很熟悉。

&esp;&esp;張經理拿著熱好的餐盒坐到我身邊，手臂自然地搭在了我肩上。

&esp;&esp;「你沒事吧？是不是哪裡不舒服？」他問。

&esp;&esp;張經理是個乾乾瘦瘦的中年男人，據說年輕的時候在高階遊輪上當服務生，後來下船，回到家鄉繼續做了服務業，他總喜歡跟我們這些新人講他乘著大船環遊世界的故事。當初我來應聘的時候，店裡並不缺短工，是張經理和老闆說情，才把我留下的。

&esp;&esp;只是有時候他有點沒有邊界感，就像現在，他湊我很近，讓人真的有點不舒服了。

&esp;&esp;「沒事啦，可能是天氣太熱了。」

&esp;&esp;我向後躲了躲，張經理只好放下手臂，靠在我椅子的扶手上。

&esp;&esp;「我看你這幾天都有點沒精神，怎麼，失戀啦？」

&esp;&esp;「不是不是」

&esp;&esp;我尷尬地擺著手，勉強擠出一個笑臉。一個多月前，周遠洋還開過張經理的玩笑，說這男人在吧檯的時候，老蹭著我走，可能是在偷偷揩油。我們靠在家裡的大理石吧檯，偷偷取笑了張經理很久，笑得我都被口水嗆到。

&esp;&esp;原來我和周遠洋的關係是這麼脆弱，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掀去一層，摧毀一半。

&esp;&esp;「你那個表哥，最近怎麼沒來了？」

&esp;&esp;張經理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，突然提起周遠洋來。他拿手掌抹了抹鬢角，撿起一雙筷子，開始從自己的餐盒裡給我夾菜。

&esp;&esp;「他最近有點忙張經理，不用，謝謝，不用分給我，我已經吃飽了。」

&esp;&esp;我連忙道謝，阻止張經理伸過來的手，但張經理並不理會我，自顧自地把我的手按在桌子上，又夾了一塊西蘭花過來。

&esp;&esp;「你多吃點，補充營養，吃飽了才有精神不是嗎？」

&esp;&esp;「不，真的不用了」

&esp;&esp;「聽話，你都瘦了。」

&esp;&esp;張經理盯著我，一張窄窄的瘦臉從中間凹下去，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