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ntro 1(第1/2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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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頂樓的女兒牆有點高度，阿虎先用雙手扣住牆頭試了試距離，腳尖蹬了下牆壁後往上跳。

&esp;&esp;雙臂攀在牆頭，她不在乎牆面佈滿青苔土塵，而幾個月前剛買的制服上衣還是稍微蹭到就會髒的白色。修長手指緊貼著磚紅色的外牆，粗糙的水泥顆粒壓在面板上，隱約有點疼。

&esp;&esp;夕陽還有些熱，橘紅餘輝打在阿虎臉上，將側臉照得光艷明亮。她用力眨眨眼，陽光流入雙眸，反射出琥珀般的明潤。

&esp;&esp;探頭向外看，教學樓一層層往下，景物也逐漸縮小。下課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在走廊間晃，魚群般一致地往校門口移動。

&esp;&esp;「嘿呀！」一聲，李子將半個身子也撐上牆頭，他細長的手臂看起來不怎麼牢靠，像兩根牙籤勉強支撐身體不掉下去——阿虎這才意識到他們正處於危險的地方，只要稍有不穩就會摔個粉碎。

&esp;&esp;生活往往都是這樣的，但很難察覺。人們會使盡全力抓著牆頭，絕不鬆手。

&esp;&esp;「哇靠，好高。」李子往下一看，咧嘴笑了出來，「欸我知道了。」

&esp;&esp;他鬆手往回跳，在書包裡翻出幾張紙，三兩下就折成筆直的飛機，而後爬回阿虎身邊，將紙飛機遞到她手裡。

&esp;&esp;機翼上寫著「仁平高中一年級國文科第一次段考」，至於題目上寫的是什麼？他們從來沒細看過。

&esp;&esp;「北七。」阿虎笑出聲，毫不猶豫丟出去。

&esp;&esp;紙飛機丟擲無力的弧線，在空中飛得歪七扭八，毫無軌跡可言，不堪重任的飛機朝中庭水池墜落，即將英勇赴死。

&esp;&esp;突如其來的一陣風襲來，無形的手從後面推了阿虎一把。她心裡一驚，下意識閉眼抓緊外牆，風聲呼呼地從耳邊叫囂而過，翻亂制服和頭髮。

&esp;&esp;風很強，趕走了秋老虎的熱意，讓人有種正飛在空中錯覺。

&esp;&esp;再睜眼時，中庭裡一個女孩子正撿起紙飛機，她攤開紙張看了看，接著困惑地抬頭。

&esp;&esp;遠遠的，其實看不清五官長什麼樣。阿虎只覺得她好小一隻，似乎兩個指頭一捏就能把人拎起來。

&esp;&esp;「哇勒。」李子說：「那是你的考卷。」

&esp;&esp;「幹嘛用我的？」

&esp;&esp;「啊不然我的也給你。」

&esp;&esp;白痴，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？阿虎瞇了瞇眼看中庭那女孩子——那張考卷，她考了幾分？明明下午浩克才發下來時還唸了她半節課，她卻已經想不起來了。

&esp;&esp;李子深吸了口氣後放聲大喊：「喂！同學，哩叫啥名？」

&esp;&esp;「北七喔。」阿虎一巴掌擊中李子額頭，害他往後摔回去。

&esp;&esp;阿虎沒去看樓下的人是什麼反應，跟著跳下來撿起地上的書包甩他。李子嘻皮笑臉地爬起身，制服已經沾上又溼又黑的泥。

&esp;&esp;她說不清那時為什麼要縮回來，就像她一直搞不懂那天是出於怎樣無聊的心態，才會起意要上什麼都沒有的頂樓。

&esp;&esp;熟悉的怒吼像道雷般劈過來，「是誰給我跑上去？」

&esp;&esp;「靠北！浩克來了。」李子撿起書包，啷啷噹噹大步跑走。

&esp;&esp;阿虎立刻跟上，她不停邁出雙腿奔跑，熱得汗溼後背，喘得喉嚨發乾。老師在後頭追趕喝斥，整排教室一晃而過。她和李子沒來由地笑出來，肆意的笑在他們跑過的地方回盪，很快又飄散成空。

&esp;&esp;世上的一切都如此毫無道理，不需要道理。

&esp;&esp;撿了紙飛機的女孩子牽著腳踏車從車棚緩緩走出來，白色制服上衣乾淨潔白，就連裙襬的皺褶都像全新的一樣筆直，阿虎一眼就看到車籃裡還放著她的紙飛機。

&esp;&esp;李子跑在前面，無視女孩直接衝出校門。班級導師仍在後頭窮追不捨，要是被他抓到，肯定又是悔過書加警告套餐伺候。

&esp;&esp;但等她回過神來時，自己已經放慢腳步停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