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ntro 4(第2/3 頁)

邁不開腿便會發狂。一絲一毫的不順都會成為高山峽谷，橫亙在她成長的路上，無法翻越。

&esp;&esp;強忍著幾乎要炸開的情緒，她將手指伸進後腦杓的髮根抓著，扯得頭皮緊緊地痛。

&esp;&esp;一轉身，那抹顯眼的粉色又落進眼底。

&esp;&esp;偏偏是在這種時候遇上，不巧得讓人發笑。

&esp;&esp;午休後的下課時間走廊總是沒什麼人，兩人隔著數十公尺準確對上眼。柳詠詩視線落在她臉上，好似刀般颳得眼眶刺痛難耐。一個眨眼後又往下細看，一點一點地，要將她任性妄為的虎皮給剝下來。

&esp;&esp;這種感覺阿虎太熟悉了。國中老師、高中老師、浩克和武楠那些頂尖的資優生，那些沾沾自喜，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傢伙都曾露出這樣的眼神。

&esp;&esp;輕視的同時亦帶著畏懼，將她敲打成剛直卻易碎的模樣。

&esp;&esp;幾乎是下意識的，阿虎不管一旁教室裡有多少人，疵著牙衝對方道：「看三小。」

&esp;&esp;柳詠詩似乎被嚇著了，沒有回應。

&esp;&esp;「我說你是在看三小啦？」阿虎暴躁地抓緊後頸、放開，向對方走去的同時胡亂捲起袖子。

&esp;&esp;李子迅速按住阿虎肩頭，「欸，你幹嘛啦。」

&esp;&esp;「滾開。」

&esp;&esp;「好啦不要鬧了，你跟人家計較啥。」

&esp;&esp;阿虎反手推開李子，腳步也止住了，易爆的情緒往往在瞬間就會燃燒殆盡。阿虎睨了柳詠詩一眼，哼著氣轉身

&esp;&esp;她當然明白李子是對的，她不能這樣隨便找人撒氣。甚至在這個瞬間她已經後悔了，感覺有點拍謝，卻又拉不下臉道歉……反正她就是混，看來她們是當不成朋友了。

&esp;&esp;「阿虎。」正要往回走時，柳詠詩出聲叫住她。

&esp;&esp;她的聲音很穩，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嘶啞，像在撫摸棉質的衣料。柳詠詩染著走在時代尖端的髮色，卻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沉穩坦然。

&esp;&esp;柳詠詩走到她面前，瞥了眼李子，壓低聲音，「阿虎，那個……」

&esp;&esp;阿虎愣愣地看著她，這一刻甚至都忘了眼眶的疼痛。

&esp;&esp;「那個，不好意思，你衣服透了。」

&esp;&esp;慢了半拍阿虎才明白柳詠詩在講什麼，低頭看了看自己。校服不知不覺間被微雨浸透了，稍微透明的面料下確實隱約可見胸口的黑色。

&esp;&esp;「我！」阿虎張了張嘴，「我、我穿的是運動型……」

&esp;&esp;「那就不怕透？」柳詠詩稍微歪頭，「是這樣嗎？」

&esp;&esp;是嗎？啊？阿虎被她問得頭昏腦脹，一時也搞不清楚運動內衣和一般的內衣有什麼區別。

&esp;&esp;「我……」阿虎感覺整個脖子都快燒起來了，「哎，你怎麼管這麼多？」

&esp;&esp;「提醒你一下。」柳詠詩脫下便服外套，朝她遞來，「要嗎？」

&esp;&esp;「不要！」

&esp;&esp;阿虎重新抓住後頸，不過是為了遏止尷尬繼續蔓延。她會穿運動型內衣只是為了方便她跑來跑去，什麼透不透的，她沒有想過。

&esp;&esp;「那好吧。」柳詠詩又將外套穿回去，自顧自地點頭，「其實我認為你是對的，男生可以打赤膊，既然現在社會追求性別平等，女生穿的內衣就不該是羞於見人的東西。」

&esp;&esp;柳詠詩就跟她的髮色一樣，自我色彩過濃。阿虎完全跟不上對方的思維。

&esp;&esp;阿虎一臉茫然，本來煩躁的情緒被這場對話撫順，脫韁的小馬重新安分下來。她又摸了摸脖子，手足無措。

&esp;&esp;上課鐘聲響起，阿虎原地跳起來，逃跑似的轉身跑回販賣機前，將身上最後幾枚零錢全投進去。按鈕閃爍，鋁箔包咚一聲掉下來。

&esp;&esp;「給你。」阿虎伸直了手臂遞過去。她發現柳詠詩感到困惑時會微微地將頭偏到一邊，髮尾就會跟著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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