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 工作與距離（7）(第1/1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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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接收到孫靖龍像是在催促她往下唸的眼神，杜湘嵐語氣無辜地說：「我唸完了。」

&esp;&esp;孫靖龍愣了愣，一言不發地把登記表遞給她。

&esp;&esp;杜湘嵐沒察覺他有點不自然的神情，接過後便低頭整理滿桌的考卷，只聽見他狀似不經意地開口：「為什麼你都不讓別人幫你？」

&esp;&esp;她手下動作一滯。

&esp;&esp;「有嗎？」她輕輕地啟口，繼續把考卷按座位排序，但動作明顯遲緩許多。

&esp;&esp;「有。」孫靖龍堅定地說，「每次別人要來幫你的時候你都會先拒絕，你剛剛也拒絕了餘蓁情她們不是嗎？」

&esp;&esp;「因為我可以自己把事情做完。」她回答，停頓片刻才續道：「而且……她們也沒有義務非得要幫我。」

&esp;&esp;「但她們想幫你啊，讓她們幫你的話不是比較省時間嗎？」孫靖龍趴在桌上凝視著旁邊的她，「通常不是都會想趕快把公事做完，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嗎？」

&esp;&esp;他看見她瞬間僵硬，下顎線條繃緊，似乎是很勉強才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：「像是什麼？」

&esp;&esp;孫靖龍看著她，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侵犯到她的某條底線，但他還是試探性地猜測她會喜歡做什麼事：「看書？玩手遊？打球？還是──」

&esp;&esp;「我沒有喜歡做的事，這樣也不行嗎？」杜湘嵐忽然打斷他的話，語尾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苦澀。

&esp;&esp;感受到她話中的悲傷和無奈，孫靖龍張著嘴，對她的反應束手無策。

&esp;&esp;發覺自己失態，杜湘嵐猛地將雙手拍到桌上，撐著桌面站起身，「我把這些東西都一疊疊排好了，等我回來我會再把它們放到排頭，你已經沒什麼事情要做了。」

&esp;&esp;她語速飛快地說，最後才深吸一口氣，緩和神態，淡淡地拋下一句話：「我去上個廁所。」

&esp;&esp;然後她離開教室，孫靖龍在原位上站起身似乎是想拉住她，但他想不出半句留下她的話，腦中只剩下她變得冷硬的聲音不斷回盪。

&esp;&esp;杜湘嵐匆匆地走到廁所，卻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來這裡，只能呆站在空無一人的廁所裡。

&esp;&esp;孫靖龍問了兩個她最不想面對的問題，他嘴裡吐出的話一句句纏上她的脖子，讓她難以呼吸。

&esp;&esp;她直視著鏡子中的倒影，雖然表情和往常一樣平靜，但剛才發生的事還是讓她覺得自己看起來似乎有些狼狽。

&esp;&esp;杜湘嵐伸手開啟水龍頭，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潑，刺骨的涼意讓她清醒不少，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到脖頸，她沒有伸手去擦，仍然盯著鏡中的自己。

&esp;&esp;直到她覺得自己看起來足夠冷靜了，她才放鬆下來，收拾好心情回到教室。

&esp;&esp;回去的時候正好進入午休，杜湘嵐恰巧踩著熄燈的那一瞬間踏進教室。

&esp;&esp;本以為座位上仍然堆著滿山滿谷的考卷，沒想到回到位子時，她發現自己的桌面上一乾二淨。

&esp;&esp;杜湘嵐望向四周，少數人的桌上擺著考卷和作業，大部分則堆積在排頭。

&esp;&esp;孫靖龍已經不在教室了，但不用她去確認，她也知道這些事情是他做的。

&esp;&esp;她一時間感到五味雜陳，雖然作業已經被分好了，孫靖龍恐怕還是費了點心思才正確地把作業發到各排，一想到他手忙腳亂的畫面，她嘆了口氣搖搖頭，嘴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揚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