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I. 祭司阿諾】03. 戰場上的馬斯(第2/3 頁)

她不曾遠去。只有在媽媽責備不該再直稱神官大人的名諱時，大夥兒才會心一笑，直要媽媽放輕鬆點兒。

&esp;&esp;但就在參與慶典的這一天，隨著排隊的人群漸漸減少、隨著朝聖完離去的人群口耳相談，一聲聲、一句句對著少女祭司的景仰崇拜，馬斯的心漸漸動搖。他似乎能看見當初那還青澀的少女已經初露芬芳，不可方物。他還看見卡洛懷抱著妻子坐在火爐旁逗弄方出生的小嬰兒，畫面隱隱約約、模模糊糊，他想撥開眼前的迷霧看得更清楚點，就看見自己懷抱著阿諾，阿諾抱著小嬰兒。自己竟成了卡洛，而阿諾卻成了卻成了他的妻子。

&esp;&esp;馬斯驚慌地抬頭，朝四周看了看。好險！沒有人留意到他的異常。他暗罵自己下流，怎可在此神聖的場所褻瀆聖潔的祭司大人。

&esp;&esp;日薄西山時，他終於見到等待已久的少女祭司。就跟他每夜底刻磨的模樣一樣，阿諾微微一笑，阿諾直直看著他，湛藍的眼睛像是要將他吸進大海的深淵，馬斯愣愣向前走去。他覺得讀懂了她，她也覺得讀懂了他。

&esp;&esp;如果這就是愛情是的是的，這一定是愛情！

&esp;&esp;我願意奉獻我的所有，這難道不是愛情嗎？

&esp;&esp;在馬斯跪在阿諾的腳踝邊，獻上親吻禮時，他聽見那幾乎微不可聞的細語：「答應我，千萬別上戰場。」

&esp;&esp;這就是他心底秘密的愛人留給他的唯一一句話。

&esp;&esp;戰爭？馬斯幾乎笑出來。神殿處在奧蘭茵山脈的巔峰，他放眼山下炊煙裊裊，一片安詳寧靜的景緻，哪裡來的戰爭？可當他抬起頭後，他發現或許自己並沒有完全讀懂阿諾的心。在剛剛那一片湛藍的海洋中，馬斯第一次看見那深深的憂慮。

&esp;&esp;如今回想起來，真不可思議啊。原來阿諾竟真的如此神通廣大。

&esp;&esp;少女祭司遠在戰爭爆發前的一年就已預見苦難的來臨。可她怎麼知道自己會選擇上戰場呢？

&esp;&esp;聽說戰爭初期還算順利，國王的軍隊擊退好幾波強大的攻擊。只是隨著時間推移，奧蘭茵軍隊漸漸敗多勝少。當國王的徵召令抵達村莊時，馬斯是第一個站出來的。每個家族都必須指派一名男丁參戰，馬斯告訴卡洛：「你還有妻兒，絕不能上戰場，這個家就交給你了。照顧好媽媽，還有弟弟妹妹。」

&esp;&esp;他在卡洛眼底看見對大哥的尊崇，但是他知道這只是一部份的原因。還有一部份是他不敢訴諸於口的。他希望藉由戰爭帶來的榮耀，能取得身為神僕的資格。這樣，至少能與阿諾再近一點。

&esp;&esp;他拋下阿諾的叮嚀，昂然走入血腥的戰場。

&esp;&esp;憑藉身為獵人的優勢，馬斯擔起哨兵職責，輕盈地在敵營中如狡兔般來去自如。很快地，他從哨兵晉升為百發百中的弓箭手，再又是拿著長劍砍殺的劍士。隨著職位越升越高，他的初衷從只是想抓一隻母狼餵飽家人，繼而對狼崽子趕盡殺絕。

&esp;&esp;一開始時他是猶豫的，抖著手下不了決定。

&esp;&esp;「你會拋棄艾芙娜女神嗎？」

&esp;&esp;「不會！」

&esp;&esp;「即使在敵人的威脅下？即使你受到火烙之刑？」

&esp;&esp;「絕不會。奧蘭茵的子民寧死不屈！」想起阿諾湛藍色的眼睛，馬斯答得斬釘截鐵。

&esp;&esp;「那就對了。」馬斯的戰友伸過手來，同他一起握緊劍柄，大力揮向受傷的敵軍頭顱。「他們也不會拋棄他們的真神，所以你只能殺了他。」

&esp;&esp;這是一場以宗教為名，但殘酷的生存之戰。如今，馬斯被敵人砍斷右小腿，胸膛中了三箭，身周都是死人的軀體。戰友倒是想把他帶走的，但是筋疲力盡的馬兒載不動兩個人，馬斯知道他不能讓戰友為他白白送死。至於自己呢？就像是他曾對敵人做的事一樣，很快地，他也會成為一名死人。

&esp;&esp;這就是你不讓我上戰場的原因嗎？因為你知道我不可能成為神的僕人，還會為此枉送性命。

&esp;&esp;陷入沉睡前，馬斯嘲弄一笑。傷處的血流得很快，他的笑容很淺，實在是太虛弱了無法舉起匕首，否則他將為自己送上一刀，親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