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II. 神的國度】15. 初始與結束(第1/3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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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阿諾一直以為，生命的盡頭就是死亡。她婉拒了阿提那長老的邀請，寧願靜靜地，一個人坐在高大的艾芙娜女神雕像下，跟著女神遠眺的方向，看向她心中的奧蘭茵。

&esp;&esp;她知道「時間的解藥」定然會成功，也樂於聽見阿提那長老自願成為第一個受測者。或許是因為太篤定，以致於她不認為有參與見證的必要。

&esp;&esp;會成功的。當博風好奇詢問為何如此肯定時，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回答。

&esp;&esp;她的目光落在阿難身上，而阿難，似有所覺般朝她望來。她們什麼話也沒說，卻也像是什麼話都說了。

&esp;&esp;天漸漸暗了。蒼鬱的深山綠林，漸漸隱藏在黑色的薄暮中。直到這瞬間，阿諾才片刻怔忡：潘多拉——真的不是奧蘭茵。

&esp;&esp;潛藏在記憶深處的人國啊，原始而又古老，夕陽西下，沒有會發亮的燈泡，只有炭火燒起的炊煙裊裊。

&esp;&esp;阿難是獨自回來的。她告訴博風，今晚，由她看顧阿諾便夠了。

&esp;&esp;「我是不是快死了？」阿諾微微一笑，並沒有面對死亡時的恐懼。

&esp;&esp;「自從你來到潘多拉，時間之流早已受到擾動。如今的我們走在同一條繩索上，未來將何去何從，我沒有答案。」

&esp;&esp;「我的女神，您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
&esp;&esp;「死亡只是一個過程。」阿難沉默一會，終於說。

&esp;&esp;「對於人類而言，確實如此。」阿諾神情安寧：「對您而言，死亡從來不是一個選項，對嗎？」

&esp;&esp;她的眼神湛藍如昔，阿難眼眉微抬，好半晌才道：「你是怎麼知道的？」

&esp;&esp;「您的未來是我的過去，我的未來是您的過去。您是這麼告訴我的。但悠希達大人與阿提那長老的那場辯論會，讓我想了很多。」

&esp;&esp;辯論是否該開放「蒼天的眼睛」，整場會議雙方僵持不下，延續了整整一日你來我往的攻防討論，最終仍毫無結論。最後是阿諾提出以她做為奧蘭茵人的身份，申請調閱大資料資料庫，才免於曠日廢時的周折。

&esp;&esp;阿難記得，辯論會當下，阿諾曾說過：「我沒有多少時間了。」正因這句話，她與博風才同意所謂的臨時部議這看似民主的過程，或許是沒有意義的。當時她就已經發現了嗎？

&esp;&esp;「來到潘多拉後，您教了我許多，也一直盡其可能回答我對這裡一切的疑問。我看到科技飛快發展，想像我的家鄉奧蘭茵，有一天也會走上這條繁榮極盛之路。但在辯論會上，我從兩位大人激烈的爭論中，終於體認到過去的潘多拉比我所想像的還要先進，也才發現更多您沒有告訴我的事。」阿諾邀請阿難同坐在女神神座之下，夜還未深，涼涼的風很是舒服。阿諾的聲音十分安詳，像是在敘述床邊故事般。

&esp;&esp;「若將潘多拉與奧蘭茵想像成兩條平行線，」阿諾一邊說，一邊在紙上畫出兩條線（見圖一）。「潘多拉的時間軸是從左走到右，由未來進入過去區分成七個時期：7?6?5?4?3?2?1。奧蘭茵的時間軸正好相反，是從右走到左，1?2?3?4?5?6?7，由過去進入未來。文明的進化程度則是以光耀文明、黃金文明、白銀文明、啟蒙文明、銅器文明、鐵器文明、石器文明標示，『石器文明』代表最落後的過去，『光耀文明』代表最先進的未來。假設，我和您在時間點4相遇。」阿諾將4畫了一個方框，分別標上兩人的名字。「您覺得會發生什麼事？」

&esp;&esp;似乎早有預料，阿難眼眉低斂，看著阿諾畫的圖只淡淡點了點頭，並沒開口。

&esp;&esp;「其實，什麼也不可能發生。」阿諾嘆了一口氣，將畫上的圖打了一個大叉。「因為您跟我是不可能在時間點4相遇的。」

&esp;&esp;「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？」

&esp;&esp;「剛剛的假設只能建立在潘多拉與奧蘭茵都以同等的速度在前進。就好像橋的左邊有一個人，橋的右邊也有一個人，兩個人同時起步、以同樣的速度往橋的中心走，才會在橋中央相遇。但如果一個人走得比較慢，另一個人走得比較快，那麼他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