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II. 神的國度】13. 蒼天的眼睛(第3/4 頁)

，你也這麼說。很可惜，並非樞密院六部門都這麼覺得。除了文化部、科學部各自表述外，行政部、財政部、軍事部和法務部也都表達了立場。」博風掰著手指數：「法務部的立場跟文化部一樣，堅決禁止開放『蒼天的眼睛』，理由是違反特別法規定。至於行政部，則是認為在條例未完善前不能開放。軍事部那些傢伙不用說了，向來對開放個資蠢蠢欲動，恨不得掌握所有潘多拉人的一舉一動。至於財政部長，你剛也看到了，一聽到阿提那長老說『明天的科技永遠比不上今天的科技，科技正在不斷後退』的話後，一臉震驚的表情。我真的不意外，他投了阿提那一票。」

&esp;&esp;「這場臨時部議已經開了五個多小時。」阿難看向螢幕右上方標註的計時器，喃喃道：「還是維持三比三的比數。」

&esp;&esp;「還有一場拉鋸戰呢。真不知咱們的祖先怎麼會發明這種稱為『民主』的制度？一個人想要說服另一個人本來就很困難，看來是有的等了。」博風搖搖頭，隨手點開外賣單：「我想叫披薩，你要不要？」

&esp;&esp;「博風，」阿難沉吟了一會，突然開口問道：「你到底是支援還是反對？」

&esp;&esp;大概是阿難眉頭深鎖的模樣，令博風不得不收起嬉皮笑臉。他想了想終於說：「我是不喜歡阿提那，也不想無限制地開放『蒼天的眼睛』。我可不相信阿提那說的『有限度的開放』資料庫資料，誰知道『有限度』的標準在哪裡。」

&esp;&esp;「你跟我想的是一樣的。」阿難吐出一口氣：「我想，大多數的潘多拉人也是這麼想的。如果臨時部議不能在七十二小時內做出結論，那麼主席可以召開全民公投，由所有潘多拉人來做決定。」當年「蒼天的眼睛」特別法，也是在六部門僵持不下時，最後經由全民公投，得出所有子民願意犧牲部分權益以儲存潘多拉文明的延續。

&esp;&esp;「無須全民公投。」隨著大門緩緩開啟，男人的聲音平靜地插入兩人對話。

&esp;&esp;「默林？」博風眉頭一皺：「你不是該守在阿諾身邊嗎？」話音剛落，就見默林推進一臺輪椅。

&esp;&esp;「你怎麼起來了？」阿難快步走到阿諾身旁，關心問道：「如果有需要，只要按鈴我們就會過去的。」

&esp;&esp;「我也想知道臨時部議的結果。只是醒來後默林陪我看了一會電視，似乎還沒有結論。」

&esp;&esp;博風忍不住瞥向桌旁的即時心電圖，心電圖上紀錄顯示阿諾早已清醒。是自己大意了，只顧著跟阿難聊天。一時之間他原要責備默林的話，竟說不出口。「這場會議說不定會開到明天，不會這麼快有結論的。」

&esp;&esp;「我想也是。」阿諾點點頭：「剛剛默林也這麼說。他還說，如果會議遲遲沒有結論，將召開全民公投，由所有潘多拉人一起做決定。」阿諾輕輕一笑：「潘多拉的民主制度果然是奧蘭茵人難以想像的。」

&esp;&esp;「有一天奧蘭茵也會跟潘多拉一樣，走向民主制度。」阿難跟著一笑，旋即又頓了頓，看向默林：「為什麼你會說不需要全民公投？」

&esp;&esp;「全民公投是基於樞密院無法做出決議，而改以全體潘多拉人共同決定。但不論是悠希達大人還是阿提那大人都忘了一件事。」

&esp;&esp;默林很少一口氣講這麼多話。事實上，自從參與科學部的活體實驗失敗後，他常覺得腦子一片空白，不是不能思考，而是害怕思考。只要腦子裡浮出些想法，就會頭痛得不得了。博風說，默林不能想與「時間」有關的事情。諸如你今天吃了什麼？你昨天看了什麼電影？你明天有什麼計畫？但凡與時間有關的詞彙，都會讓他痛不欲生。久而久之，默林越來越沉默，就連與「時間」無關的話題也懶於參與對話。

&esp;&esp;時間是無所不在的。你以為可以避開它，殊不知人怎麼能避開自己的影子？

&esp;&esp;默林不開口，他只是靜靜地看。默林看著來自奧蘭茵的阿諾，默默忍受科學家們無止盡汲取身上的檢體。那個來自落後、遙遠，潘多拉人視之為可怖的、衰敗的「未來」的奧蘭茵人阿諾，竟有如此崇高的信仰，心甘情願為所信奉的神祇奉獻犧牲。

&esp;&esp;這很不同，跟他們很不同。

&esp;&esp;潘多拉人不信神，潘多拉人只想救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