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. 圍獵(第1/5 頁)
“十五,怎麼才回來?”身後忽然傳來關切的問候。
曼娘攙著李挽從西邊的廂房走出來。
酉時已過,李惟嗯了一聲,道:“曼娘,你帶著這位小公子去包紮一下傷口。”
曼娘心下覺得奇怪,但也點了點頭,攙著人離開。
李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,語氣溫和又平靜,問道:“你現在有時間嗎?跟我聊一聊。”
李惟眼皮一跳,唔了一聲,揉了揉肩膀,跟著李挽進了屋子。
李挽知道她公務繁忙,依照她的性子,忙起來不吃飯是必然的,還好李挽提前讓丫鬟們留了晚膳,到了內室,就讓丫鬟們端了上來。
過了一會兒,見她吃得差不多了,道:“早上,陳墨謹將和離書送來的。”
李惟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。
李挽隱隱意識到了什麼,抑下心中傷痛,問道:“國公府是不是給你找麻煩了?”
李惟道:“麻煩?”
話一出,李挽就知她不願意說,“那你今日帶回來的人,不用避著聖上的眼線。”
“聖上巴不得我這樣呢,”李惟頓了頓,“畢竟我和魏王之間的矛盾越深,聖上就更加信任。”
靜思片刻,李挽烏木案几上拿起杯盞,抿了一口平復心神,“那魏王那邊如何應對?”
兩人馬上就要大婚了,卻眼看著成了仇敵。
李惟裹挾其中自然是難做的,她不答,轉移了話題,籠統說了一句,“陳玉宣如何了?”
“適才我哄著她睡的,”李挽遲疑了半晌,一股酸楚之意湧上心頭,笑中帶了幾分淒涼,“長姐知你不願意束之高閣,這些事,長姐都明白,但長姐更希望你能別讓自己過得太苦。”
李惟七歲就入了軍營,在裡面摸爬滾打,每次見她都是帶著一身傷,李挽能夠感覺到,父親對她格外嚴格,甚至還曾帶著她去過逢骨關,看北狄狼狽退兵的場面,李惟小時候帶著一身匪氣,幾乎沒有同齡的女子敢靠近她,所以,她從小時候就沒什麼知交,現在亦是,她多希望李惟能像尋常女子那般,有三兩好友踏青鬥草,婚姻美滿,平安順遂。
至少不能像她,想當初恩愛不疑地夫妻成了如今的兩相怨憎。
李惟輕笑,隨手翻開書案上的一冊竹簡,“長姐,外面的風言風語吃不了人,因為被踩腳下的人是他們,狗急跳牆而已。”
李挽抬起頭來看著她,須臾,緩緩站了起來,“那這茬就算過去了,長姐再問你一事,你和梨白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”
李惟好似想了想,“沒有啊,長姐不是都知道嗎?”
李挽眉頭緊鎖,似有心事縈懷,道:“我現在不明白,你現在究竟想做什麼?”
“我沒什麼想和他們爭的,我只是想去逢骨關,奪回大周疆土,我要留在那裡,守著父兄。”李惟卸下了手裡的瑪瑙手串,不輕不重的放在書案上,目光凝然,“我知道那些婦人都在議論什麼,多行不義必自斃,她們盼著我摔下去的那天,可我留在東都真的安分守己,不爭不搶,那我的命,就只能任由那些人拿捏,長姐知道的,現在的世道於女子來說何其不公,與其和他糾纏這些虛妄的情愛,不如爭點實際的遂心。”
李挽心口一陣狂跳,重新坐回去,沒有再多問了。
她知道的,李惟不是再和她開玩笑。
逢骨關是多少人心中的刺,北狄人頻頻南下,亂象紛呈,邊關百姓飽受戰亂之苦,何嘗不盼著大周能夠收復失地,讓北境重歸安寧。
翌日清晨,天地覆白,梅花枝頭堆積的雪如美玉晶瑩。
李惟梳洗完畢,剛從屋子裡走出來,就看見那瘸了腿的冤大頭坐在院門口,明擺著不讓她過的意思,李絳站在一旁,耐心的和他說了幾句話,結果蘇慕青氣呼呼地別過頭,好似油鹽不進。
李絳只無聲嘆了口氣,朝著李惟說道:“阿姐,這人帶回來的奴僕實在是不聽話。”
“你說誰是奴僕!”蘇慕青坐在門檻上,瘸腿一橫,一副不服氣的樣子。
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里,昨夜將他帶回來,蘇家和陳家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,這會兒東都怕是已經流言滿天飛,李惟無奈道:“你要跟我入宮面聖嗎?”
有聖上撐著,她打了一晚上的腹稿,興許能應付過去。
蘇慕青猶豫了一下,搖了搖頭,道:“你一定是想把我推出去,我不要!”
外面流言四起,蘇家讓他認下這姦夫的名號,就沒想過讓他繼續活著,李惟是他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