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 野種(第3/3 頁)
,我們就再也不會來找你。這買賣難道不夠划算?”
“裴家拿出一百兩黃金確實不是問題,”裴鶴玄笑了一下,雙眸晦暗,彷彿是深邃的沉潭,“可這不是問題的關鍵?”
刀疤臉的笑容僵在了嘴角,咬牙道:“什麼意思?什麼問題的關鍵?”
“小心!”滿臉絡腮鬍子的人意識到情況不對,當即拿起手裡的刀,指向裴鶴玄。
裴鶴玄緩緩抬起頭,臉上的笑意滲人,“你們活著就是懸在我頭上的一把刀,現在自投羅網,我心中好不歡喜。”
今日之事,大概是他回到東都以來最值得高興的事。
“你敢殺我們,你可別忘了我們是你的救命恩人,”刀疤臉還未抽出兵刃,就忽然嘔出一口黑血,摔倒在地上,“你下毒......”
刀疤臉瞪著一雙眼睛,兩隻手攥緊自己的脖子,抽搐了一陣,就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滿臉絡腮鬍子的人駭然色變,還未來及慶幸自己沒吃那些豬肉,腹部就捱上了一刀,傷口處黑色的不斷湧出。
飛刀上塗了毒,只要沾上一點就必死無疑。
那人倒在地上,艱難的呼吸著,“我在陰曹地府,等著你......等著你!”
場面慘不忍睹,喬彥背後生出一聲冷汗,
“地獄嗎?”裴鶴玄如釋重負,看著地上那兩具屍體,隱隱產生一點興奮之意。
他一直都活在地獄裡。
野種......裴鶴玄從不否認這件事,畢竟他生下來後,連個名字都沒有,只得了一個姓氏。
庵院積滿灰塵,透著陣陣涼風,安靜了片刻,喬彥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,瞧著窗外起了大風,低聲道:“公子,馬上就要下雨了。”
裴鶴玄臉的色看起來十分糟糕,收回視線,淡淡的應了一聲。
年少時,他的雙腿就被人打斷扔到大街上行乞,外面冰天雪地,一連就是好幾個月,而他因為年紀太小隻能靠坑蒙拐騙,被人發現後,即使身上帶著傷也要挨一頓毒打,後來好不容易攢夠錢逃離那兩個人,未料想,兄弟二人臨時反悔,還要把他們再次抓回去,而就在逃亡的路上,他遇到了真正的裴鶴玄,並且上了他的馬車。
遠遠跟在後面的兩兄弟見財起意,一心想攔下馬車,發一筆橫財。
可惜,逃跑的路上,裴家的馬車從山坡上翻了下去,裴鶴玄未免於劫難,而他僥倖活了下來,還意外被抱回裴家。
是了,他的母親是裴家宗族驅逐的庶女,因此他的外貌和真正的裴鶴玄是有八分相似的,那時的他滿身是血,情況緊急之下,家丁認錯了也情有可原。
既然認錯了,他也就沒有糾正,偽裝下去也挺好的,他完全可以藉助裴家的勢力扶搖直上。
回到裴府後,裴鶴玄的父母前前後後找了很多郎中和遊醫。可惜,天不遂人意,他的腿幾乎是看遍了郎中,奈何腿上的傷太過嚴重,郎中們檢視一番後都是嘆息搖頭,望著一個個離去的背影,他早已暗中做好再也不能站起來的打算。
只是一雙腿而已,能活著就行,活著才有逆風翻盤的機會。
他發誓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,把曾經欺辱過他的人扒皮剜心。
然而就在他開始坐輪椅不久,或許上天可憐他了,那些束手無策的郎中斷言他腿再也不能治好後,府上便來了一位道士,治好了他的腿,但由於時間拖得太久,烙下了病根,每逢下雨的天氣,他的雙腿都會疼痛難忍,如同跗骨之蛆,痛入骨髓。
裴鶴玄坐在靠在馬車邊上,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,溼漉漉地長髮凌亂的黏在下頜,嘴唇發白。
情況十分不妙,喬彥撐著傘上前去扶他,卻被拒絕了。
一陣低沉的雷聲劃破了周圍的寂靜,閃電和雷聲相繼出現,雨勢漸大,裴鶴玄顫巍巍地登上馬車,可是不等他坐上去,就徹底耗盡了氣力,摔在木板上。
馬車裡傳來動靜,喬彥不敢進去看,焦急道:“主子!”
“走。”裴鶴玄狼狽不堪,支撐著身子的手臂被木屑劃開一道口子,鮮血正慢慢向外滲透,沾染了衣衫。
半晌,他艱難的喘了一口氣,汗珠沿著慘白的面頰滾落,裴鶴玄慢吞吞的坐起身靠在一旁,翻找身上攜帶的手帕。
不巧,手帕不在身上。
裴鶴玄揚著唇角,低低一笑,整個人看起來越發有種病弱之美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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