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. 上元(第1/3 頁)
有能力扳倒馮家,還把自己說得這麼可憐。
楊序瀾心中一慟,略定一定神,“裴兄要是這麼說,在下可就難辦了,我們好歹也是一條船上的人,同舟共濟,總不能連盟友是誰都不知道吧?”
裴鶴玄表情淡漠,道:“很好奇?”
楊序瀾蹙了蹙眉頭,道:“是坦誠相待。”
“也好。”裴鶴玄並不打算瞞他,氣定神閒,在紙上緩緩寫了一個字。
楊序瀾低頭看著,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,驀然一驚,道:“你是譽王的人。”
裴鶴玄不免好笑,起身推開窗戶,從容答道:“算不上。”
“那我就看不懂你的心思了,”楊序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一時會錯了意,“既然為他做事,為何還要扶持太子?”
“人活一世,所貪戀的不過財色,權力,我亦如此,”裴鶴玄在窗邊站了許久,面容瞬間變得冷峻,眼裡閃著光芒,正如一匹兇狠的野狼,“我只為自己而活。”
無論是扶持太子,還是偽裝成裴家的二公子,不過是為了往上爬。
誰會甘心屈居人下呢?他不甘心只做個臣。
說話間,雨已大,窗牆的樹葉子一片聲嘩嘩響,楊序瀾不自禁地打個冷顫,“那譽王那邊該如何,今日又遞了摺子,說是回來敬問聖上起居。”
皇兄生病,譽王作為弟弟,回到東都看病天經地義,但這是一個遮掩的理由,他回來更想確認皇帝的病勢,好為他自己的將來作個準備。
為嘉祐帝死後爭奪皇位做準備。
裴鶴玄知道這裡面的試探之意,楊序瀾想看一看他對譽王是個什麼態度,“早晚都會回來,攔不住的,他回來才是我們的機會。”
楊序瀾的思路極快,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接下來的安排。
這次回東都敬問聖上起居的還有大將軍孟世昌。
共事多年,他知道裴鶴玄的手段,多謀善斷,運籌帷幄,幾乎所事都掌控在手中。
他放低聲音說道:“馮家一倒禁軍統領就換了人,現在已經大洗牌,禁軍張進忠是蘇懷仁的人,你不放心?”
裴鶴玄喝了一杯茶,唇邊帶點笑,“蘇懷仁無疑會站在太子這邊,但張進忠就不一樣,此人貪財,他信不過。”
本來是想把禁軍換成他的人,但蘇懷仁動手很快,已經對他心生警惕。
“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?”
“三日前,我收到了一封信,這信上的字寫得不如三歲的小娃,起初我以為是玩笑,但後來又出現一封,我就起了疑心,”楊序瀾當然是相信他的,很自然的就把那東西遞給他,“其實,刻意觀察是能發覺的,這麼多年你明顯在刻意疏離裴家人。”
腿傷好了之後,就去往麓山書院,一待就是五、六年,之後好不容易回來又入宮待了兩年,再到去宣州,他在裴家的年頭,是在少得可憐。
裴鶴玄輕輕嗯了一聲,展開信,看著信上歪七扭八的幾個字。
——二公子是假的。
知道他身份的人並不多,可這個人是誰呢?眼神滯了片刻,洩出一個寒冷至極的笑生,他想起來了。
那兩個山匪殺得太快了。
寄信的人應該是那兩個山匪的後手。
楊序瀾看了片刻,道:“沒要什麼好處,看來只是想單純的戳穿你的身份,要抓緊行動了。”
裴鶴玄淡聲道:“這是警告。”不然早就把這封信送到裴家了。
要他交出李惟嗎?
做夢。
他道:“你這裡收押了一個叫南星的人?”
楊序瀾點頭,“長公主的鑾衛,聖上密旨,待查清護國寺的刺殺案,一個不留。”
裴鶴玄道:“幫我把她換出來。”
“私事?”楊序瀾一笑,上上下下望了他幾眼,打破了沉重的氣氛,“公事公辦,私事收錢。”
裴鶴玄道:“......欠著。”
正月十五,上元燈節,花燈滿巷,流光溢彩,車馬駢闐。
李惟穿過喧鬧的人群,站在一家攤鋪挑河燈。
錢香自從在大理寺受了審,回來後幾日都睡不好覺,但好在是平安出來了。
她突然出現在李惟的身後,抬手矇住了她的眼睛,掐著嗓子問著她,“猜猜我是誰?”
李惟在東都沒幾個熟人,除了錢香沒人會這樣和她開玩笑,“錢好漢饒命。”
“哎呀!”錢香放下手,跺了一下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