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. 鬢邊步搖(第1/2 頁)
正的喜好,無論是物,還是人。
就像她選擇步搖而非絨花,她在他面前所做的每一個決定,都並非她真正的本意。
她雖然總是想要向他表達親近,但每一次靠近之後,緊隨其後的,就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疏離。
就像是回憶的最後,她對他的敷衍,以及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。
沈修慈覺得,朝玟說得對,是該及時止損。
他自認為做出的決定是理智的,並非盲目之人,亦不會因一己之私,固執追逐,不顧他人感受。
可是他始終沒有放下那一根被他捏在手裡的銀簪,眼眸之中有黑沉沉的複雜情緒在此消彼長,彼此吞噬。
正當他下定決心,決定放下的時候,那令人目眩的錯覺再次浮現。
然而這一次,他眼前的景象並未出現劇烈的變動。
他的目光仍舊鎖定在自己的掌心之上,唯一的不同,是那原本銀亮的簪子竟染上了鮮豔的紅色,宛如血液緩緩滲透進銀質的簪身。
他怔忡鬆開手掌,簪子掉落在地上,發出啪嗒的一聲清脆的響聲,上面的血色隨之褪去,而他的手心中,多出了幾根半透明的鮮紅的細絲。
它們從一根,變成了如今的一簇,猶如髮絲一般,垂直的落下,緊緊纏繞那根銀簪,彷彿試圖透過這樣的方式,來重新烙印某人的氣息。
沈修慈這時才意識到,他剛剛竟然被這些東西給影響了。
過去只要他忽視,這血線便會如不滿的潛流,在他血液中激盪,卻從未真正撼動他的心志。
然而,自從他尋得靈骨,辨認出朝玟之後,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控。
他再也無法像以往那樣,對自己體內新增的那股莫名的、毀滅性的情緒保持冷漠的旁觀。
隨著他無法再對這份情感置身事外,他的記憶亦如被喚醒的睡獅,逐漸復甦。
沈修慈眼神複雜地收斂心緒,同時將體外蔓延的紅線一一收入體內。
以往他能夠輕鬆做到,但此刻卻緩慢又艱難,直至身體再無任何異常跡象,他的額角也佈滿了細密的冷汗。
只盡管外表看似與往常無二,但他內心那種空洞的感覺並未得到絲毫減輕。
相反,它像是被火燒穿的紙張,那燃燒的火點不斷向四周擴張,蔓延成一片難以言喻的荒蕪。
……
京城這幾日沒什麼變化,由於中秋臨近,還更熱鬧了些。
船隻一靠近碼頭,朝玟就輕快的跳下了船,迫不及待的沿著碼頭一路小跑,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,耳邊是各種早飯的香氣和攤販的叫賣聲,她雀躍地穿過熟悉的街巷,回到了千里記行。
一進門,她就直接攤在了鄭舒用來接待客人的茶桌前,四周的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比的舒適和親切,從擺放整齊的茶具,到那散發著淡淡木香的桌椅,每一處細節都讓她心生暖意。
朝玟放鬆又舒適的謂嘆了一聲。
她一晚上沒睡,從驛站離開後,直到現在安生的坐在這裡,她都不敢相信沈修慈竟然真的就這樣讓她走了。
也不知道沈修慈提到關曦給的那碗湯,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。
關曦這個隊友,果然靠譜。
無緣無故,送什麼湯啊,那碗湯肯定不一般。
沈修慈沒喝,還敞著門,肯定是在等關曦。
等她幹嘛?以他的性格,怎麼能夠忍受被關曦絆住手腳?他也厭倦了被當傻子對待。
所以,等到關曦再來,肯定是和她攤牌呀,可沈修慈先退婚在先,這一次對峙的結果,很有可能是他被關曦勸說成功,帶回去。
但不論是什麼結果,沈修慈既然要和關曦對峙,肯定一時半會兒無法脫身,正是千載難逢的時刻。
無論沈修慈是不是真的那一瞬間想通了,但既然肯當大漏勺給她放水,不走她才是那個大傻子。
朝玟躺了一會兒,想著得快點離開京城,換一處安生,臨走之前,得跟鄭舒告個別,便對著隔間的門叫了兩聲。
“閣主?閣主主主主——”
一位青衣男子從裡屋信步走出,鄭舒的氣質清雅,宛若一位俊秀的書生,面上帶著幾分不耐,看見朝玟,語氣極差道:“叫叫嚷嚷的幹什麼?”
“我回來啦,”朝玟臭屁道:“看到是我,滿意嗎?”
鄭舒冷哼:“不滿意。”
朝玟:“你對別的客人也這樣不耐煩?”
鄭舒反問:“你是客人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