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劫持(第2/3 頁)
郗元,他的兒婦。
“夫人是來見子樂的嗎?為何不入內呢?”寧遠問道。
郗元亦不直視寧遠,“國家府臺,不敢擅入。”
“法亦有人情,夫人既然都來了,不妨入內,與子樂偏房一敘。”郗元正欲推脫,卻聽見有人在臺階上喊道:
“夫人?”
聲音帶著點熟悉,郗元與寧遠齊齊望去,但見一玄衣公服男子立於階上,腰間青綬懸銀印,身姿挺拔,頗有英武之氣。
不是公冶晏是誰。
小吏的腿腳,倒是很快。郗元想。
偏室中,公冶晏與郗元相對而坐,郗元垂眸不語,公冶晏望著面前一碟鮮花餅和像尊神像一樣端坐,眼觀鼻、鼻觀心的郗元,幾次想開口,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娶郗元是父親的意思。
成婚之前,公冶晏沒見過郗元,只聽說過關於她的種種事蹟,純孝、聰慧、大方等等等等,但這都並不是公冶晏娶她的根本原因。
郗氏是海東望族。
她的祖父是司徒,四朝老臣,與父親同受命輔政先帝,德高望重,門生故吏濟濟,父親中領軍又是一代經學大師,弟子眾多,兄長郗楊,年輕有為,文采斐然,儼然文壇領袖。
最主要的是,司徒父子對大將軍之政不滿,這更給了公冶家拉攏郗氏的機會。
郗元雖然嫁過人,是二婚,但父親說,她是給天子做過嬪妃的人,德行出眾,能娶到她,是公冶家、是自己的福氣。
“妾見夫君幾日不曾歸家,有所憂心,稟告長嫂後,前來探望。”
郗元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僵局。
她抬眸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公冶晏,青年生的十分俊秀,五官精緻,一雙眼睛生的很黑,清澈透亮,卻又望不到底,垂眸思索時,深邃如淵。
女子的聲音將公冶晏的思緒牽回,他抬眸看了一眼郗元,她生的很好,眉毛是眉毛,眼睛是眼睛,低眉間,彷彿絲帛暈染淡墨的意味雋永,讓人看著便覺心間開闊。
他的口氣也柔和下來,“多謝夫人!等忙完這段時間,剿清楚王叛黨,就會回家,屆時再向夫人請罪。”
叛黨。郗元心頭不由一顫。
坐了沒一會兒,郗元藉口還要為公冶聰送東西,便起身離開尚書檯,公冶晏送她到門口。
郗元將崔萱所託送到公冶聰手中,沒有多作停留,原路返回太傅府。
途經大將軍府邸,郗元掀開車簾。
曾經的車水馬龍、門庭若市,雲散般消散,只剩下幾隻跳動覓食的雀兒,被巡城軍士的腳步聲震飛,撲稜著翅膀飛上枝頭,站在樹梢偏頭打量著府內蕭瑟。
曾經不可一世、人人畏懼的大將軍,也落了個身首異處、三族被夷的地步,郗元注視緊閉的大門良久,一陣長風拂過,吹起她鬢邊髮絲。
“父親,您在天有靈,看到了嗎?女兒,為您報仇了。”
郗元鼻頭一酸,有些哽咽,父親,是為了她而死的。
先帝駕崩時,下旨歸三夫人以下,郗棠作為九嬪之一的昭儀,也在出宮之列。
可是她沒有被放出宮,白綾纏在她的脖子上,大將軍的意思明確,郗元能否得活,全在祖父、父親一念之間。
他們離開朝堂,郗棠就在出宮名單上,非要留下,郗棠就是大行皇帝指定殉葬的妃嬪。
畢竟——
大行皇帝寵愛郗昭儀,人盡皆知。要一個生前喜愛的妃嬪作伴,對於坐擁天下的皇帝而言並不過分。
祖父以年邁為由,退出朝堂,先帝遺旨顧命的輔政大臣三人,只剩大將軍與太傅。父親也很快被解去禁軍職位,出鎮州郡。
岐國舉兵來犯,父親戰死沙場。
隱忍三載,終於等到時機,太傅撥亂反正,郗氏毅然相從。靠著祖父的影響,大量觀望的老臣也選擇支援太傅。
郗元仰頭,碧空上,晴天萬里無雲,皇帝下旨,夷滅大將軍及其黨羽三族。
三族,指父、母、妻三族。
大將軍及其黨羽五人,共十五族,此番殺戮,將近萬人,上至耋耄,下到幼童,全部被殺,不可不謂人頭滾滾,血流成河。
成王敗寇,自古以來,皆是如此。
郗元放下車簾,“走吧。”
馬車走了很長時間,一直沒停下,顛簸也愈來愈烈,郗元不由覺得疑惑,掀開車簾一看,發現周圍陌生。
黃土官道崎嶇不平,兩側巨樹擎天,這並不是回太傅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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