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會(第1/2 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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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二月的滬市，春寒料峭，雙語實驗中學的教師辦公室內卻是一派暖意融融的景象。老師們或埋頭批改著作業，或輕聲討論著教學，一切忙碌而有序。

&esp;&esp;化學組的年輕老師林毅，正一邊整理著學生們的實驗報告，一邊同身旁的同事閒聊：“誒，你們聽說了嗎？這週五有個it畢業的大才子要來咱們學校做講座，是個運籌學領域的‘大拿’呢！”

&esp;&esp;“it？那可是真厲害！”另一位老師湊過來，眼鏡片後的目光閃爍著敬佩。

&esp;&esp;“可不是嘛。”林毅附和著，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瞟向了坐在角落裡的李旻。她正獨自一人批改著試卷，與周圍的熱鬧隔離開來。

&esp;&esp;“對了，李老師，”林然提高了音量，帶著幾分試探的口吻說道，“我聽說這位‘大拿’還是星城附中畢業的。你不是從星城附中調過來的嗎？說不定你們認識呢！”

&esp;&esp;李旻握著紅筆的手微微一滯。她抬起頭，臉上依舊是平日裡那副波瀾不驚的神情，只是眼神深處，彷彿有一絲極細微的漣漪輕輕盪開：“哦？是嗎？星城附中的學生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。”林毅點了點頭，將手機遞了過去，“你看，這上面還有照片呢，名字叫陳越，看著還挺年輕的，沒準你還認識。”

&esp;&esp;一瞬間，辦公室裡嘈雜的聲音彷彿都遠去了，只剩下窗外光禿禿的樹枝被風吹動的沙沙聲，一聲一聲，像是催眠曲一般，將李旻的思緒拉回到了遙遠的過去。李旻接過報紙，目光落在那推送裡印著“陳越”二字的版面上，心跳沒來由地快了幾拍。

&esp;&esp;她穩了穩心神，低頭看向那張照片。照片上的男人，眉眼間依稀還能看出幾分當年的模樣，只是褪去了青澀，更添了幾分成熟和穩重。

&esp;&esp;“是他啊……”李旻的語氣輕柔，像是自言自語，又像是說給別人聽。

&esp;&esp;“這麼說，你們真的認識？”林毅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，“他是你的學生嗎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”李旻點了點頭，將手機遞還給林毅，目光又回到試卷上，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，“是我的學生，我教了他三年化學競賽。”

&esp;&esp;“哎呀，那可真是巧了！”林毅感嘆道，“李老師，那你週五可得去聽聽，和您的得意門生敘敘舊啊！”

&esp;&esp;李旻沒有回答，她將手機推回去，筆尖繼續在緩衝溶液計算題上批註，卻在某道電離常數的批改欄多畫了條波浪線。

&esp;&esp;陳越，這個名字，如同一個塵封已久的舊物，忽然被人從記憶的角落裡翻了出來，撣去了上面的灰塵，露出了原本的模樣。

&esp;&esp;她不禁想起，他送給她的那條多巴胺項鍊，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她梳妝檯的首飾盒裡，等待著一個永遠不會到來的日子。

&esp;&esp;週五下午，雙語實驗中學的禮堂內座無虛席，李旻看著座位上的介紹手冊，嘉賓介紹欄裡，“陳越”兩個字赫然擺在那兒，後面跟著的再不是當年競賽准考證上那行“指導教師：李旻”。

&esp;&esp;她隱在後最後一排，看著聚光燈下的陳越——剪裁精良的西裝取代了記憶中的白襯衫，當年除錯實驗儀器的手此刻正從容切換著ppt。他的聲音依然帶著特有的清冽質感，只是如今裹上了遊刃有餘的圓潤。

&esp;&esp;只有當他偶爾淺笑時，眼前的青年才同那個她所熟悉的阿越重迭，讓她想起多年前的某個午後，他也是這樣對著她笑，眼神裡是無盡的溫柔。

&esp;&esp;講座結束，禮堂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，隨後人群漸漸散去。陳越有條不紊地收攏鐳射筆和翻頁器，資料線在掌心纏了三圈又放開。投影儀散熱口的嗡鳴聲中，他最後瞥向西北角的大門，那裡只剩兩排折迭椅規整地收在牆邊。

&esp;&esp;“陳博士！”教務處主任的皮鞋跟敲在地磚上格外清脆，“您今天可把孩子們鎮住了，那個用外賣路線講圖論的例子，既有理論深度又接地氣。”主任的手掌帶著粉筆灰的味道落在他肩頭。

&esp;&esp;“您過獎了。”陳越把資料線塞進包內，卡扣發出輕微的咔嗒聲，“是現在的孩子……”話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