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 第 14 章(第1/1 頁)
>漆泥玉神色冷然端坐原地,手中茶杯未曾放下卻已是兩耳光將李奉春唇角打出了血漬。
“知道哪兒錯了麼?”
“不知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
又是一耳光扇在臉上,李奉春再忍不下去,猛地抬頭便要衝過去動手,卻被早有準備的漆泥玉一道真氣死死壓著肩膀強壓著跪下去!
“不服氣?等你哪天本事大到能殺了我再找我動手吧,現在的你,不配。”
漆泥玉冷笑一聲,站起身慢慢走到掙扎不已的李奉春身前,冰涼右手捏著他下巴使他不得不仰頭,露出脆弱的脖頸。
“那白狐什麼本事我一清二楚,以你的身手最多受點苦頭,哪裡就到性命垂危的地步了呢?”
漆泥玉蹲下身,微微歪頭,墨玉似的眼珠死死鎖著他,“你做了什麼?蠢貨……不選擇繞著府宅遛他,居然想憑著些小聰明往人祠堂裡鑽,哪個教你的邪祟怕這東西?啊?”
她眉梢皺起,與最後一聲質問一同出現的是脖頸處掐緊的桎梏和扇在臉上的掌風。
好涼。
在疼痛襲來之前,李奉春只能聞到她袖籠裡熟悉的香氣和掌心冰涼的溫度。
果然,貞明池的夜風傷了她。
“啪——”
李奉春歪著頭,緩緩用舌尖頂了頂被她掌心扇得有些麻木的左頰,垂下的眼睛用餘光捕捉到她微微顫抖著的左手。
手背都紅了。
“我不是永遠都趕得及救你的,奉春。祠堂無神鬼,我也不可能永遠謀算周全,你到底懂不懂啊……”
冰涼的懷抱朝他敞開,漆泥玉跪在他身前,纖瘦身體慢慢靠進他懷裡。
“我以為那是你的磨刀石,再練一練你的輕功,你卻險些死在他手裡……”
尾音沒入胸膛,是她整個臉埋在了他懷裡。
“……痛不痛?”她嗓音顫抖,像是心疼。
涼透了的指尖緩緩觸及火熱滾燙的臉頰,李奉春心底冷笑一聲。
又是這一手訓狗的手段,漆泥玉慣會打一巴掌給個甜棗,想也知道她是什麼表情,伏在他懷裡,話說得漂亮哀憐,其實眼神沒有一點溫度。
只是為了馴服他而馴服他。
“死了不是正好?再也不會有人把你視為仇敵,時時刻刻想著要你的命了。”
李奉春面無表情,跪直身子俯視懷裡毛茸茸的發頂,都說頭髮軟的心腸也軟,漆泥玉身上哪裡都軟,卻屬心腸最硬。
絲帛綢緞織就的冬裘從肩膀垂落到背後,她胳膊環住李奉春脖頸,冰涼的臉埋入他頸窩。
他看不清她神色,卻能聽出她含笑的聲音,終於不再惺惺作態,恢復了頑劣本性。
“那怎麼行,你死了我上哪兒找樂子。”
擁抱越來越緊,緊到壓迫到身後傷口,李奉春痛得擰眉,卻強忍著沒出聲。
那身銀綠色箭袖經這兩三天折騰已經破爛不堪,髒汙和血漬黏連在一起,成了一個個斑塊,全無三日前乾淨漂亮的模樣。
李奉春也是。
經她有意無意的折磨,眼中神光日益晦暗。
“疼。”
眼看著她演都不演直接拿指甲死命掐著傷口,李奉春終於無奈鬆口。
懷裡的腦袋哼笑一聲,終於鬆開了手從他懷裡抬起頭,那支林檎枝已經歪了,漆泥玉紅衣映襯下略顯紅潤的臉上流轉著稱得上憨嗔的笑意,鬢邊碎髮落在眼尾,燈下鮮活得驚人。
李奉春垂眼看著她,忽然抬手輕輕將那縷快要掃擾到她眼睛的髮絲掖入耳後。
“阿姐。”
“嗯?”
“明日帶我去好不好,榮菖不可能不熬夜看話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