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 第 4 章(第1/2 頁)
p>女伶只是搖頭,言辭切切,仰視李奉春的雙眸似燃著星火,“杜郎非是薄情涼心之人,他是好人。”
“好人?好人將你往趙煜這送?”
李奉春方才忙著偷偷在府內貼符,可這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曉,這女娘跟裡頭那位紈絝的關係他聽個一清二楚。
那女伶見他誤會了自己與杜勝賢的關係,急得一手緊攥他袍角,搖搖頭,“不是的,不是僅有男女之情裡才看得出真情假意,總之小杜公子是個好人……若能相救,奴怎捨得見他如此輕易去死。”
李奉春上下打量她一遍,唇角挑著涼薄笑意,“這位小杜公子如何情真意切我沒看出,你這小娘子重情重義倒是可見一斑,只是可惜,我沒我阿姐那本事。”
女伶臉色一白。
“你也聽到了,要救這人,要麼十兩金奉與我阿姐,要麼明兒天亮才能駕車趕往城外鎮國寺,不是要你命就是要他命,你們中必得死一個。”李奉春看了眼那鬥法鬥得熱鬧的屋子,眼神晦暗,“我阿姐是世上頭一號薄情寡義之人,旁人是死是活全不在她考慮之內。”言盡於此,他掙出袍角,意味深長看那女伶一眼。
說話這當口,屋子裡漆泥玉與那趙煜殼子裡的妖邪已過了幾十招,屋內符灰亂舞,漆泥玉擦去唇角滲出的暗沉血漬,涼涼一笑。
“八尾狐妖,怪不得不將我放在眼裡。”
“趙煜”雖是人形,身後卻有八條灰白尾巴無風招展,血紅一雙眼死死盯著漆泥玉,周身被捆縛於金鎖之中動彈不得。
“還不出來,等我將你從這軀體裡拖出來嗎?”
“大家都是窮途末路,不過皆是尋求一線生機,你何苦將我趕盡殺絕!”
趙煜恨聲,“你肺腑受我重創,本就殘損的命脈如今危在旦夕,可我八尾具在不過是一時受困,若我是你,已自去療養生息了。”
漆泥玉嘖了一聲:“囉嗦,誰與你說我一心求生了?”
頂著趙煜疑惑眼神,漆泥玉一指他心尖。
“一面說你窮途末路,一面又說八尾具在僅一時囹圄,那……危在旦夕的,究竟是誰?”
趙煜猛地抬頭,一時目光像淬了毒的冷箭。
漆泥玉玩味打量他,嘆息出聲,“真是難有比妖更單純的東西了,隨口一詐就露餡,現在我真的要尋一尋這被你藏匿起來的‘垂死之人’了。”
“你敢!”
趙煜扯著鎖鏈拔地而起,也不再拿捏那腔調,破出窗戶後向人群衝去。
“憑這細線般的鎖鏈,安能困住我?漆泥玉,我今日就叫你嚐嚐痛失所親的滋味。”
只見他凌空而起,身軀自急行中如竹裂兩半,趙煜那破面袋似的身體軟綿綿被一八尾黑影抓在手中。
那黑影不顧四散奔逃的侯府眾人,尖利爪子直衝抱劍站在一旁的李奉春而去。
危急時刻恰是那女伶,也不知怎麼想的,旁人見了妖怪衝出早不知神魂四散拔腿往哪兒跑了,偏她踉蹌著放下懷裡的杜勝賢,閉著眼往李奉春胸前護去。
這一遭無論是漆泥玉還是李奉春,原本氣定神閒的臉色都僵了片刻。
那半空中悍然出爪的邪祟可不管這人是哪個,來兩個就捅一雙,一雙利爪已近乎抵在女伶胸前。
……
踉蹌著倒飛出去數步的女伶茫然睜眼,恰見李奉春左肩幾乎被那妖怪捅了個對穿,熱血湧出,轉眼浸溼了那套銀綠衣裳。
“小爺跟漆泥玉的主場,要你逞什麼英雄……”
他不顧身前獠牙,只望著那女伶,眼神有些奇異,似是怔忪,又像迷茫不解。
那邪祟攫了李奉春臂膀就帶他凌空而上,一手一人三道黑影疾風般攀升,直站到金雨穹幕之下,方才俯視漆泥玉。
那狐妖相貌清雅端俊,松柏體態瘦削板正,此刻在侯府周遭大火裡,明眸若燃了燎原的明光。大半夜過去,此刻才算目睹了這妖邪真容。
漆泥玉瞥到角落裡趙循義夫婦二人神色,恰見這二人望見狐妖面貌後對視一眼,各自鬆了口氣。
漆泥玉譏諷一笑,調轉視線看向半空裡那狐妖。
“漆泥玉,眼下你弟弟與趙煜皆在我手裡,你選一個救下,剩下一個就叫我吃進肚,好好補補被你損了的身子。”
李奉春仍神色惘然,聞聽此言,自空中俯視漆泥玉,那雙眼中只是謔然笑意,哪有半點揪心。
是了。
漆泥玉從不將他擱在心上。
他不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