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 第 21 章(第1/2 頁)
小字,楊珖,是老師為她取得。”
“楊珖的母親是寧州曾盛極一時的才女,生下她後,為她題了塊牌匾,名為琢楊亭,那張湖心亭是楊珖幼時讀書作畫的處所,所作經她母親一人之眼,隨後就沒入湖中,隨水波遠走了,那片湖,因為此事被冠以洗墨池的名諱。”
“可是楊珖的弟弟出生後,這一切都成了他的……湖心蕩墨寶的成了她弟弟楊昶,琢楊亭琢磨著的美玉也成了楊昶。”
“只因為楊珖是個女孩麼?不需要爹爹孃娘寄與殷切厚望,不需要筆耕不輟的美名,即便她才是鍾情翰墨的那一個?”
陳淑君步至楊珖身前,伸手輕輕觸及她側頰,手中卻只剩抓不住的風繞指而過,只是長風。
“老師說不是的……老師說,該是誰的就該是誰的,不能因為一句小女娘不需要便要剝奪她的東西,女娘也可登明堂,女娘照樣扶社稷。世人不肯給女子這個機會,卻要嫌女子柔弱不霸道。”
“老師做了開天闢地的第一人,以女子之名身列三甲,得長公主力保,胥榮舉薦,成了天地第一女學的第一任駐堂女師。”
漆泥玉看著承運二十三年的無儀書院,漸覺心口不再悶悶地發疼,於是負手在院門前轉了幾遭,像是對門口的幾株棠樹格外好奇,繞著這裡摸摸那裡蹭蹭。
“想不到杜靈均夢裡還會記得無儀書院的事,原以為他執念最深的會是與杜勝賢父子離心的二十年。”
經漆泥玉這麼一打岔,陳淑君神思也從遙遠的舊事裡解脫出來,忽地想起正事來。
“無儀書院是我夫君與楊珖姐姐真正定情的地方,必然逃不脫這裡。”
漆泥玉鼻腔灌滿了秋日的風,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陳淑君,“看著自己夫君與原配的往日情事,你竟還能笑得出來。”
“斯人已逝,與死人爭什麼呢。”
一旁的琅嫿已經點著楊珖腦門將人領回書院了,剩下杜靈均痴痴望著一步三回頭的楊珖,眼中孺慕自不必多說。
下一瞬,眼前風光再度一轉,已經站在了多年前的安平長街上。承運二十三年的安平長街比起現在的熱鬧也不遑多讓,沿街是酒香四溢的胡肆酒坊,滿地的攤販支起架子,鋪滿琳琅滿目的簪釵香玉。樹與樹上負有百燈,垂下的紅絛木牌寫滿了真摯祝語。
“咦——這是哪裡?”陳淑君疑道,顯然並不清楚眼前這是哪樁舊事。
“看上去是安平街,喏,那邊是忠義坊。”漆泥玉掃了眼忠義坊標誌性的牌匾,不甚感興趣地垂下眼,“你這夫君也忒磨蹭,怪不得一日一夜都沒能把兒子魂喚回來。”她譏諷一笑,“滿腦子與愛妻的風花雪月,恐怕兒子在哪兒早忘到腦後了。”
李奉春可還在杜府躺著好歹不知呢,漆泥玉略有些煩躁,隨意瞟著周圍。
視線的盡頭,自街角轉出個霜藍色身影,長身玉立面容熟悉,唇角噙著抹笑正替身側帶著幃帽的女娘提著拎了滿手的油紙包。
漆泥玉眼神頓住,上上下下打那男子身上掃過,最終落在那張臉上。
劍目飛揚眉眼含笑,束髮的玉冠美玉綴成,周身錦袍寫滿了非富即貴四字,卻在那女娘看不到的地方溫柔垂眼瞧著她,好一副好兒郎模樣。
活脫脫一個長大了的李奉春。
漆泥玉嗤笑一聲,環胸往那去。
“欸?漆娘子?”
看了一遭也沒看見楊珖杜靈均的身影,陳淑君正要找漆泥玉問些什麼,一回頭卻見她徑自穿過無數人影往長街盡頭去了。
“漆娘子……這不是,咦?啊呀……怪不得我總覺得李小公子面熟,原是像他。”
陳淑君下意識避開擦肩而過的人,速度自然比不上大步往前毫不顧忌的漆泥玉,待她反應過來旁人碰不到她這件事匆匆飄到漆泥玉身邊時,她已經在那二人面前站了好一會兒了。
“這是琅嫿後面嫁的那位夫君,名為李懷,人稱懷郎。說起來,老師與他算是年少相識青梅竹馬,要不是大婚當夜慘遭賊人謀害,老師本該幸福一生的。”
陳淑君湊近那帶著幃帽的女娘,試探著揮揮手,掀起一陣微風盪開那圈網子與珠羽,露出其下的一雙明媚眼眸。
“果真是老師!”
漆泥玉像是什麼也沒聽進去,略略彎腰站在那李懷身前,伸出的手穿過他的左腿,察覺到手下無物之後,她忽地輕笑一聲:“原來是這個盤算……”
“什麼?”陳淑君沒聽清她說了什麼,見她似是對那條腿格外在意,便自顧自解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