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風雲初起(第1/3 頁)

齊國，臨淄城王宮，夜色濃稠如墨，彷彿要將這巍峨的宮闕吞噬。齊惠公臥病在榻，寢宮內燭火搖曳，光影在雕花的牆壁上晃盪，似是不祥的預兆。

年僅十五歲的羋瑤，身形嬌小，身著素錦長袍，蓮步輕移間，卻透著不符合她年齡的沉穩。她的面容清麗，眉眼間藏著聰慧與堅毅，此刻正心急如焚地趕往父王寢宮。廊道兩旁，宮女太監們交頭接耳，竊竊私語，見她匆匆而來，皆惶恐地垂下頭，噤若寒蟬。

踏入寢宮，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，令人窒息。齊惠公面色蠟黃，雙眼深陷，氣若游絲地躺在榻上，見女兒進來，黯淡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，抬手示意她靠近。“瑤兒，父王大限將至，如今朝堂暗流湧動，各方勢力虎視眈眈，你母族勢單力薄……父王實在放心不下你與你母……”話未說完，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，整個人顫抖起來。

羋瑤眼眶泛紅，淚水在眼眶裡打轉，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，她緊緊握住父王的手，輕聲安慰道：“父王放心，瑤兒定不會讓齊國陷入混亂，定當守護母族周全。”齊惠公微微點頭，又斷斷續續交代了幾句後，便昏睡過去。

羋瑤輕輕抽出被父王緊握的手，為他掖好被子，然後深吸一口氣，轉身走出寢宮。她心裡清楚，此刻的齊國，就像一艘在驚濤駭浪中飄搖的巨船，隨時可能覆滅。大司行公孫無忌，仗著家族在朝堂盤根錯節的勢力，飛揚跋扈，早有覬覦王位之心；而鎮國將軍鍾離，忠肝義膽，戰功赫赫，卻因性格耿直，被奸人屢次算計，如今兵權被削，只能賦閒在家，鬱鬱寡歡。當務之急，是要拉攏鍾離，制衡公孫無忌。

晨曦微露，羋瑤身著一襲簡單的男裝，不帶侍從，孤身一人前往鍾離府邸。一路上，集市喧鬧，叫賣聲、吆喝聲此起彼伏，可她無心顧及，心中只思索著如何說服鍾離。

鍾離府邸大門緊閉，守門計程車兵見是一位身形嬌小的公子，正欲呵斥，羋瑤摘下帷帽，露出那張清麗的臉，士兵們見狀，慌忙跪地行禮：“不知公主殿下駕到，有失遠迎！”羋瑤微微擺手：“不必多禮，我今日前來，是想見見將軍，勞煩通稟一聲。”

士兵趕忙入內通報，不一會兒，鍾離大步走出，他身著勁裝，身材高大魁梧，雖面容憔悴，卻仍難掩英武之氣。見羋瑤孤身前來，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，隨即行禮道：“公主殿下，怎會孤身至此？”羋瑤淺笑盈盈，眼中透著真誠：“將軍，父王病重，瑤兒特來尋一知心人商討對策。如今朝堂局勢危急，奸佞當道，唯有將軍能挺身而出，護我齊國江山。”

鍾離長嘆一聲，無奈道：“我如今自身難保，兵權被奪，空有報國之志，又能如何？只怕幫不上公主殿下。”羋瑤走近幾步，目光堅定地直視鍾離的眼睛：“將軍，您的忠心瑤兒心知肚明。當下朝堂，如一盤散沙，唯有您威望尚存，能震懾宵小。父王與齊國百姓皆期盼您能再度出山，挽狂瀾於既倒。只要我們攜手，定能撥開雲霧見青天。”

一番話，說得鍾離熱血沸騰，眼中燃起久違的鬥志，他單膝跪地，雙手抱拳：“既公主殿下信得過末將，鍾離願效犬馬之勞！”羋瑤面露喜色，連忙扶起鍾離：“將軍快快請起，往後你我並肩作戰，共保齊國。”

就在此時，府邸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。原來是公孫無忌聽聞羋瑤一大早孤身前往鍾離府邸，心中猜忌頓生，派了親信前來檢視。羋瑤與鍾離對視一眼，鎮定自若。羋瑤輕聲道：“將軍莫慌，且看我如何應對。”

她整了整衣衫，大步走向門口，見公孫無忌的親信正欲闖入，嬌喝一聲：“放肆！本公主在此，誰敢造次？”那親信見是羋瑤，雖有公孫無忌撐腰，也不敢太過張狂，連忙行禮：“小的不知公主殿下在此，冒犯之處，還望恕罪。只是公孫大人聽聞公主前來，擔心殿下安危，特命小的前來照看。”羋瑤冷笑一聲：“哼，公孫大人倒是‘好心’，本公主前來探望昔日的大功臣鍾離將軍，何須他人‘照看’？莫不是公孫大人做了什麼虧心事，怕本公主與將軍商議出什麼對他不利的事來？”

那親信臉色一白，囁嚅著不敢回話。羋瑤見狀，心中暗喜，又道：“回去告訴公孫大人，本公主身為齊國公主，自然是為齊國的安穩著想，望他也能好自為之，莫要辜負父王的信任。”說罷，她揮揮手，示意親信離去。

待親信走遠，羋瑤鬆了口氣，轉頭對鍾離說：“將軍，今日之事只是個開端，往後的路還長，我們需步步為營。”鍾離點頭稱是：“公主所言極是，末將這就去聯絡舊部，隨時聽候公主調遣。”

羋瑤離開鍾離府邸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