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章 另立新君(第1/2 頁)
京師,魏家糧米店。
後院倉庫燈火通明,諾大的倉庫內擺著幾張八仙桌,七八個人圍坐於兩張桌子上,看樣子似乎還有人未到場。
“諸位,宣府戰事不容樂觀,聖上近二十日未見臣子,我等該如何是好?老夫想聽聽大家的意見。”
兵部右侍郎梁廷棟捋了捋鬍鬚,緩緩開口。
他是本次密會的發起者,同時也代表著身後的某種勢力。
“敢問梁侍郎,宣府是否有塘報傳回京師?”
鄭三俊接話,他雖身為吏部右侍郎,但兵事方面的訊息,顯然沒有兵部那般靈通。
梁廷棟搖了搖頭,假裝重重嘆出一口濁氣,神色變得凝重。
“那敢問梁侍郎,何以斷定宣府戰事失利?”
吏部左侍郎孔貞運發問,帶著一絲質疑的口氣。
梁廷棟瞥了他一眼,理了理情緒:
“諸位,前些日京師就有傳言,建奴很輕鬆便叩破邊牆,帶著蒙古韃子一度劫掠數個府縣,官軍幾戰皆敗,與往次入關如出一轍,錦衣衛四處捉拿此訊息傳播者。
昨日老夫聽聞宣府過來的人說,事實與傳言高度吻合,御醫還傳出陛下龍體愈加嚴重,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。”
說完眉頭緊鎖,一副痛心疾首,比自己的祖墳被扒了還要痛苦。
“梁侍郎,為何宣府一直無塘報?陛下及內閣難道充耳不聞嗎?”
鄭三俊接著發問,孔貞運望了望他,顯然也想提出同樣的問題,卻被鄭三俊搶先一步。
“當今天子病入膏肓,軍機處有孫稚繩、範夢章獨斷,想必深恐引發動盪,即便有塘報,老夫以為也被二人強行扣押。
老夫近些日與軍機處幾位行走有所接觸,種種跡象表明,此事絕無差池!
中原剿賊雖大勝,然我朝勁敵乃建奴,當下聖上全面鋪開新稅制,已與天下士紳全面對立,若建奴趁宣府獲勝再從薊遼興兵,大明該何去何從?
萬一聖上有個三長兩短,大明必將雪上加霜,我等身為大明重臣,須為大明未來好生籌劃!”
梁廷棟聲如洪鐘,按他這番言辭,無比契合當下國情,不過在言語之中,也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,說不定還是陰謀。
聞言有幾人坦然自如,彷彿早都知道發展走向,有的則面面相覷,倉庫內陷入死一般寂靜。
鄭三俊有些茫然,他背後的人期望利用亂局撈到好處,可當真正面對時卻猶豫了,因為事態程序已經大大超出預期。
他與錢謙益、劉宗周交情頗深,在南京時經常與南方士紳權貴接觸,自家的祖業也無比豐厚。
皇帝數月前推出新稅制,直接傷及家族利益,本尊雖不太在乎錢,卻不能不顧所處的利益團體。
錢謙益曾與他長談多次,讓鄭三俊堅定了不少反對新稅制的決心,回京後還專門去拜訪劉宗周,期待劉宗周能按牧齋先生的意思重返東林,與他們一道同仇敵愾。
然而劉宗周根本不鳥他,還強力譴責錢謙益行徑,令鄭三俊很是難堪,一度疑惑反對新稅制究竟正確與否。
不過朝中幾個勳貴及同僚數度主動親近,有點志同道合的味道,於是又變得隨波逐流起來。
前些日接到錢謙益密信,派人去了天津衛,期望能得到帶有軍方背景計程車紳支援,但那些衛所官似乎不願深入交流,背後宛若還有更大的人物存在,浪費了不少表情。
其實江南很多士紳的目的很單純,天下還是朱家的,前提是士紳利益神聖不容侵犯,方才梁廷棟這一席話,讓鄭三俊再次陷入了兩難境地。
嚴格意義上說,他的人品要比常規士紳端正得多,他們私底下密會,還提及皇帝的生與死,這真乃臣子之道嗎?大明處於多事之秋,到底私利重要還是國事重要?令他的大腦中一片凌亂。
而一旁的孔貞運,比鄭三俊還迷茫,他是一個固執的同時具備滿腔熱血的人,景仰歷朝明君能臣,也很佩服本朝已故棟樑袁可立。
只不過皇帝及內閣數月來做事雷厲風行,他覺得步子邁得過大,應該循序漸進方為治國之道。
用後世的話來說,孔貞運屬於務實派,至少偏向於革新,只是更為保守,為此某些時候或多或少表露出不滿之意。
他這種表現,自然進入了一些人的視線,要幹大事兒嘛,越多人加入陣營自然越好,這也是梁廷棟今日邀請他密會的主要原因。
原本孔貞運並不想來,聽說曲阜小輩孔興燮都要參加,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