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以身入局(第1/2 頁)
夜幕籠罩下的秦宮,燈火輝煌,絲竹管絃之聲悠悠傳出,一場專為化解朝堂困局而設的宴會正在悄然進行。殿內,珍饈美饌擺滿桌案,酒香四溢,舞女們身著絢麗綵衣,翩翩起舞,水袖翻飛似彩雲飄動,身姿婀娜若弱柳扶風,為這凝重的氣氛添了幾分柔美與舒緩。
嬴渠梁斜倚在榻上,左右各有一位容貌嬌豔的侍女相伴。他看似沉醉於這溫柔鄉,一隻手輕輕攬著左邊侍女的纖腰,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地在她腰間絲帶上撫弄,那侍女臉頰緋紅,羞怯地垂首,卻又不時抬眸含情望向國君。嬴渠梁心中卻暗自思量:這朝堂局勢愈發緊張,老貴族們對變法的牴觸情緒如洶湧暗流,若不設法平息,秦國何來未來?今晚這場宴會,定要與兄長謀出個法子,只是這過程怕是不易,還得多番周旋。另一邊,他拿起酒盞,送到右邊侍女唇邊,那侍女乖巧地抿了一口,隨後咯咯嬌笑,雙眸彎成月牙,貼著嬴渠梁的耳畔低語幾句,惹得他嘴角上揚,露出一抹淺笑,可這笑意卻未達眼底。
酒過三巡,贏虔的目光愈發深沉,他擱下酒杯,重重地嘆了口氣,打破了表面的平靜。贏虔心裡清楚,秦國當下的處境猶如在懸崖邊緣行走,變法是唯一的救命繩索,可那些老貴族們卻緊緊拽著舊制,死活不肯鬆手。他想著先王臨終囑託,又望向身旁的弟弟,滿心憂慮:“渠梁,這變法之路,怎的如此艱難!如今朝堂上,那些老貴族們抱團與咱們作對,活脫脫一群守著腐肉的惡鷲,可秦國若不變,唯有死路一條啊!”
嬴渠梁微微點頭,眼中的憂慮在燈火映照下清晰可見,他把玩著手中的酒爵,低聲應道:“兄長所言極是,我又何嘗不明白。只是這些貴族在秦國紮根深遠,盤根錯節,稍有不慎,便會造成軒然大波,讓秦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。”說話間,他抬眼快速瞥了瞥贏虔,猶豫了一下,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,似是在斟酌言辭。此時的他,心中有些無奈,他深知兄長剛直,讓他去說服老貴族,怕是要惹兄長不快,可當下局勢,又似乎只有兄長有這般威望能鎮住場子,這實在是讓他進退兩難。
這時,景監,嬴渠梁的心腹,見縫插針地湊了過來,滿臉堆笑,心中卻藏著盤算。他深知主公此番宴請贏虔的深意,為了幫嬴渠梁達成目的,他決定先來一番“糖衣炮彈”。手中捧著酒壺,先給贏虔斟滿,又哈著腰給嬴渠梁添酒,嘴裡像抹了蜜一般:“將軍,您可真是咱秦國的頂樑柱啊!您看看,這朝堂上下,誰不知道您的威名。當年先王在時,您衝鋒陷陣,立下赫赫戰功;如今新君即位,您又為變法勞心勞力,這等功績,就是那巍峨高山,咱後生晚輩只有仰望的份兒。”
景監一邊說著,一邊偷瞄嬴渠梁的臉色,見主公微微點頭,便愈發來勁,
“就說這變法的事兒,那些個老貴族冥頑不靈,可只要將軍大人您出面,必定能鎮得住場子。您的威望,可比那王命還管用吶!”
言罷,還特意朝贏虔高高舉起酒杯,做出敬酒的姿態。實則他想借此探探贏虔的口吻,看看能否為嬴渠梁的計劃鋪鋪路。
贏虔聽著這些恭維話,卻並未露出欣喜之色,他目光銳利地掃了景監一眼,心中暗自揣測這背後的意圖。
他心想:哼,這景監平日裡跟渠梁走得近,今日這番話,怕是渠梁授意,想讓我當那出頭的椽子,去和那些老頑固們正面交鋒,我豈能不知?只是看在秦國的份上,暫且聽他們怎麼說。他不動聲色地接過酒杯,並未飲下。
……
此時,一隊舞女輕盈地旋轉到二人近前,為首的女子容貌嬌豔,眼眸含情,她輕啟朱唇,歌聲婉轉,唱的是秦地古老的歌謠,曲調悠揚中透著幾分豪邁與滄桑。兄弟倆的目光被吸引過去,卻又很快回過心來,思緒依舊纏繞在變法的難題上。
待歌舞暫歇,贏虔微微向前傾身,右手握拳猛地捶在案几上,酒盞都跟著劇烈晃動,酒水濺出幾滴:
“咱們必須恩威並施。對那些冥頑不靈、蓄意破壞變法的,絕不能手軟,定要嚴懲,以儆效尤。就如那公孫賈,仗著是太子傅,資歷老,日前在朝堂上煽風點火,帶頭反對,此風不可長!”
……
嬴渠梁眉頭緊鎖,沉吟良久,目光盯著搖曳的燭火:
“公孫賈確實棘手,兄長說得在理,直接懲處,恐引發更大動盪。他在宗室和舊臣裡威望頗高,若處置不當,變法大業將毀於一旦。”
頓了頓,他看似漫不經心地給贏虔斟滿酒,雙手遞上,陪著笑說道:
“兄長您久歷朝堂,威望素著,軍中將士也對您死心塌地。若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