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 奪羽·10(第1/1 頁)
它們夾進《表演生命學》裡。
秦白炎,你但凡是個禿頭,我都能多個枕頭。
未必比天鵝絨差,硬枕頭睡著養生。
冬夜漫長,天亮得很晚。
秦白炎用完早餐以後,發覺閔梵仍在酣睡。
他站得很遠,不去打擾青年的隱私,僅是留神著附近。
從幾天前,他在套房裡就能聞到似有若無的蛇莓味。
離主臥越近,隱秘而清冽的氣味便更清晰。
那種寶石紅的小果子,只能靠舌尖抿出幾絲甜味,靠近太多,還能嗅到草藥般的清苦。
聞得見,又好像從未存在過。
如同幻嗅,好似無聊的惡作劇。
偏生在人放棄對此的關注時,又靠著驀然的甜味把人思緒一勾。
秦白炎思忖片刻,叫了份英式早餐過來。
從服務員推車進來,到關門結束,閔梵只抬了下眼皮,示意東西放床頭櫃。
直到下午一點半,這份餐食仍未被碰過。
青年到底還是愛惜職業生涯。
沒胃口不要緊,為了維持生命體徵還是對付兩口,吃什麼不是吃。
真要演戲時突發低血糖,還得拖延其他人的進度。
他啃著乾巴麵包,準時抵達化妝間。
秦白炎在戲裡已改換身份,服裝風格煥然一新,顯得復古且距離感減弱。
西裝雖然筆挺,但總帶著股精英感的冷漠,倒不如這一身的咖色夾克。
化妝師在重新歸整發型,撥弄時走了下神。
“誒,怎麼有個羽毛。”
“酒店的枕頭不好,喜歡掉毛。”閔梵靠在一旁啃麵包,心裡暗罵這白吐司是大列巴演的吧。
秦白炎抬手接了羽毛,熟稔地往他身側一遞。
“送你。”
閔梵盯著他,似在抱怨。
秦白炎微微側頭,青年隨之看過去,瞧見冒著熱氣的水煮蛋。
他抬手把羽毛揣進左兜,水煮蛋揣進右兜。
成交。
化妝師出去接電話時,秦白炎把門關好,平靜地說:“手給我。”
閔梵毫無遲疑地把手伸過去。
男人並沒有要講戲的意思,右手緊握青年手腕,左手卻探向他的頸側。
“你身上都是冷的。”他凝神說,“外面很冷,穿這麼少?”
閔梵心想這是什麼無聊的搭訕套路。
他發覺對方在望著自己,片刻才迎向那束目光。
近距離看,秦白炎有種港式老片的審美。
濃顏系的俊朗深邃,在哪個年代都能通殺。
他對視幾秒,又有些想要躲開。
直到此刻,閔梵才發覺,自己冰冷的體溫被一寸寸加熱,像在追逐那個人。
哪怕呼吸平緩,心跳沉穩,看似沒有半分波瀾。
閔梵覺得自己的臉頰都燙起來。
他心想,我真是純情又羞澀。
“你很有可能在覺醒期。”秦白炎說,“飲食習慣改變,作息趨向夜行性,下雨天狀態明顯會變好。”
更重要的是,相隔咫尺時,他明確聞到了蛇莓的甜香。
無辜又張揚,還在一無所知地向外飄散。
閔梵說:“哦,我反正不掉毛。”
“你知道嗎,”秦白炎說,“蛇是變溫動物。”
“貼著我的體溫,你也會一併變化。”
閔梵理好領子,換了個地方坐好,繼續啃他的乾巴麵包。
只是這次離秦白炎很遠,懶得再搭理他。
行唄。他想。那我一點都不羞澀又清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