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回 素梅尋主投匡胤 韓龍誇官遇子明(第2/5 頁)

都在京城，自己出來兩年多了，家裡怎麼樣，非常惦念。他想回京省親，竇義不敢放他走，三年徭役沒滿呢，回京城怕萬歲怪罪。又見匡胤閒不住，只好派兩個家人陪他上街遊玩散心。

有一天，這倆家人將趙匡胤領到勾欄院，趙匡胤不進去，說：“我是練武之人，怎麼能到這骯髒的地方? ”

倆家人說：“趙少爺，不讀哪家書不識哪家字，你沒來過秦樓楚館，不懂這裡的事。人和人不一樣，妓女和妓女也不同。我們領你見個美人，是太原的名妓，叫韓素梅。此女不但長得貌美，而且精通音律，吹打彈拉樣樣都會。你到那兒坐一會，聽段曲子討個樂，不失身分。當初呂洞賓還戲過牡丹呢！趙公子會一會韓素梅有何不可呢？”

就這樣，趙匡胤被倆人說活了心，進了勾欄院。他見韓素梅生得妖嬈動眾，狐媚勾人，色藝俱佳。韓素梅非一般女子，她見趙匡胤是官宦子弟，人才出眾，儀表非凡，文武雙全，十分溫存，就有意從良，想嫁給趙匡胤為妾。所以使盡各種手腕，把趙匡胤哄得神魂顛倒。

此後，趙匡胤經常來會韓素梅，兩個人情投意合，形影不離。天長日久，無話不談。趙匡胤問起韓素梅的身世，韓素梅直言相告。原來韓素梅有一兄長叫韓龍，父母早亡，留下的家產，被他哥哥吃盡花光，欠下債銀還不起，韓龍逃跑了。債主到衙門告狀，官府斷下來；兄債妹還，將韓素梅賣到妓館，用身價錢還債。事隔五年，聽不見韓龍的訊息。韓素梅思念哥哥，便求趙匡胤幫她尋找。趙匡胤又求竇義幫忙，終於找到她哥哥韓龍，兄妹相認，骨肉團圓。

韓素梅十分感激趙匡胤，對他倍獻殷勤，最後兩人海誓山盟，結為夫妻，韓素梅給趙匡胤做了小妾。趙匡胤要把她接出勾欄院，鴇兒娘不答應，身價要得太多，趙匡胤拿不出那麼多錢，又不敢找竇義借錢，只好安慰韓素梅耐等時機。偏巧，趙匡胤接到家書，叫他回京。臨行時，趙匡胤告訴韓素梅說：“等我回京城，稟明父母和原配夫人賀氏，再帶金銀接你回家。”兩人灑淚而別。

趙匡胤回京之後，大鬧御勾欄院，殺死皇上的御妓“掌上珠”和“無價寶”，惹下殺身大禍。劉承佑派兵抓他，趙匡胤無處安身，又逃出京城。一路上大鬧董家橋，殺死董家五虎。禍惹得越來越大，他的父母、妻子賀氏和孩子德昭全受連累被抓入監獄。後來他投郭威，又保柴榮，領兵打仗，槍林箭雨，出生入死，就把韓素梅早都忘到腦後頭了。

有時也想起陽情，又一想，韓素梅乃煙花女子，朝秦暮楚，棄舊迎新，夜夜做新娘，早把自己忘了，我何必庸人自擾？這段事就放下了。萬沒想到，今天他們兄妹找上門來了。

趙匡胤心想，今非昔比，當初自己年輕，到青樓作樂有情可原；如今是萬民之君，一國之主，竟有妓女來投，我把她往何處安排？叫文武知道豈不貽笑大方。悔恨當初太荒唐，做下這見不得人的事。後悔藥沒地方買。現在怎麼辦？顧全面子，不該認下他兄妹，打發一走。又一想，不認下對不起韓素梅，韓素梅對我一片真情，我在太原服役時孤獨寂寞，心灰意冷，多虧韓素梅她百般柔情，解我愁腸，往日恩情怎能忘掉！我趙匡胤可不是負心男子，況我宮中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子，可稱後宮三千粉黛，就容不得素梅嗎？她雖然出身微賤，也是被事所迫。他兄妹遠路來京，怎能不見？不如我先見上一面，然後再圖良策。想到這，衝殿頭官說：“宣他兄妹上殿。”

“遵旨！”傳旨官轉身下殿，時間不大把韓氏兄妹領上金闕。文武官員偷眼觀看，見韓龍三十多歲，是個瘦高個子，水蛇腰，生得黃面金睛，鷹嘴猴腮，兩眼亂轉，一看就是個不守本分的人。

群臣暗皺眉頭，心想：皇上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個朋友！再看韓素梅可與韓龍有天地之別，這個女子不但長得貌美，打扮得也漂亮，到底什麼模樣？有一首《西江月》為證：

只聞香風陣陣，行動百媚千嬌。

巧筆丹青難畫描，周身上下堆俏。

青絲雙挽雲髻，粉面桃腳含笑。

瑤池仙女降九霄，凌波仙子駕到。

韓素梅是見過世面的女子，不慌不忙來到品級臺前跪倒，輕啟朱唇，慢吐鶯聲：“民女參見萬歲、萬萬歲！”

常言說得好，人怕見面樹怕扒皮。剛才趙匡胤還想過不見韓氏兄妹呢，當韓素梅跪倒九龍口時，趙匡胤心軟了，忘記了自己身份。韓素梅一磕頭，趙匡胤站起來了，隔著龍書案往前探身：“免禮平身。”

“謝萬歲！”韓素梅站起來，揚起粉頸，秋波傳情，往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