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寧願相見,不相識。(第2/3 頁)
的神情。
任輕歡杵在那裡,好像受到那個表情的感染一般,人也變得更加麻木。
她認得這個眼神。
就在她初嫁入東宮時,曾有一夜,發現太子返回東宮後,既沒到西殿,也沒回東殿去,就這樣站在暮色盡褪的東宮中,抬眼盯著正殿的牌匾,久久不動。
那個身影看來是如此的寂寞,她忍不住走了過去,開口喚了他一聲。那時候,太子投過來的眼神,就如同現在這般,淡漠的像是看著某個陌路人。
任輕歡呆立在原地,失神地望著男人。
「太子妃怎麼這樣莽撞呢?縱然不在宮裡,也該讓人先行通報的。」然後,男人冷硬的聲音,如像隔著一座冰山,遠遠的傳到她這端:「連半點規矩也不懂嗎?」
任輕歡沒有辯解,事實上也無法思考,只憑著這段時日在宮裡磨練出來的習慣,彎下膝蓋,弱聲回道:「歡兒無狀,衝撞殿下了。 」
「難道太子妃回到孃家,就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?」責備聲並沒有因她的告罪而停止,仍似是狂風般刮過來:「如此容易就得意忘形,怎麼得了。」
輕歡的身體福得更低:「殿下教訓得是。」
太子冷哼一聲,沉默下來,遠遠的看著她。
沒有聽到叫起,任輕歡不敢動彈,維持著福身的動作。
他說得對。是她得意忘形了,竟因他的溫柔而忘了自己的身份。
他對她好,只是為了要得到她父親、得到任家和文官派系的支援。
如今,既得不到心中所求的,太子又哪須再陪她作戲?
她只是......有點不甘心。
原來,他們的恩愛廝守已經到頭了。她和他有的時間,就只有這麼少。那麼快,就要結束了。
眼眶中泛起了溼意,任輕歡用力的咬緊下唇,不讓情緒潰堤。這裡不是東宮,是任府。
「起來吧。」不知過了多久,太子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「謝殿下。」任輕歡低聲應了,挺直身子。
「時候不早了,既然太子妃也見過父母幼弟,就回宮吧。」他說。
「好」她應道。
然後,便在太子掠過身邊時,回身跟著他離開。
她本想給他介紹一下金桂閣中的物事,讓他看看自己兒時常蕩的鞦韆、還有她用心養著的桂花樹、她的閨房,很多很多的東西......
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。任輕歡跟在男人身後,一扯嘴角。
他不會想知道的,也沒有佯裝的興致了。
她一直明白,在國家大事之前,在種種輕重權衡之下,兒女情長算不得什麼。她,也算不得什麼。
但心,為何仍會覺得扎的疼呢?
「你要記著:你越過萬千世界,追著他來到這裡,不是為了要恨他。」靜德娘娘的話,又再浮上心頭。
不,她不恨他,從沒有恨過。
但她確確實實開始,有點恨自己了......自己為何要那麼執著?如果她在上輩子結束時就忘掉一切,今生就沒必要再經歷這些了吧?
作為唯一仍記得的人,很累。
為什麼呢?她到底是為什麼仍要記著呢?如果不記得,她今生就能如眾人所願的嫁給凌祈原。
沒有她嫁給別人的刺激,凌祈原也不會升起爭儲的野心,凌承業就可以無風無浪地當他的東宮太子,時間到了便登基為皇,成就今生的嚮往。
是她的執著,帶給了他無盡的煩惱。
所以當年靜德娘娘才會說:成全,並不一定是件美事。
突然間,任輕歡竟有股想笑的衝動。是她,把事情弄成這樣的。
是她自以為是的把自己強塞了給太子;是她咎由自取,怪不得旁人,更怪不得凌承業。
他不再記得上輩子的事情,是因為他夠聰明,知道記得無益。
寧願相見,不相識。
任輕歡盯著他始終向前走著的背影,或許男人永遠也不會回頭,看向身後。
她啊,之前還一直沾沾自喜,覺得能偷得他片刻的憐愛與疼惜,算是賺到了。
是她自己用紗布巾蒙著眼睛,不讓自己看得太清。只要看不清,就能繼續沉溺在他給的溫柔。
那些凝眸、那些關心、那些擁抱.......只要她繼續自欺欺人,就能擁有這些,再久一點,再多一點。
但如今,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沒有意思。
什麼憐愛?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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