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徹夜議政(第1/2 頁)

「殿下還沒有回來東宮呢，聽說仍在御書房和聖上議事。」採露替任輕歡更了衣，又拿了另一條幹帕子，為其擦去頭髮上的汗氣。

「子時那會兒，福全總管那邊派了人過來檢視太子妃的狀況，知道您已經睡下，便回去覆命了。」

太子還在御書房?任輕歡輕挑眉,已經這麼晚了，聖上又有什麼事情，非得通宵達旦的和他說呢?

「那你可知道除了太子殿下外，還有誰在御書房?」任輕歡一頓，再問:「二殿下也在嗎?」

採露慌忙搖了搖頭，道:「奴婢又怎知御書房中有誰呢?」但她細想了想，又再開口補充:「不過，二殿下應該不在御書房吧?」

「為何?」任輕歡抬眼，看向採露。

「聽說程貴妃鳳體一直欠安，二殿下和五公主今日都到了貴和宮侍疾。二殿下在下鎖前一刻才趕著出了宮呢。」

小宮娥把被褥替換了，抱著半溼的被褥退下，採露便小心翼翼地把任輕歡扶回床邊：「太子妃別想太多了，殿下不會有事的。天還未亮,您再睡一會兒吧，奴婢會守在外頭的。」

採露為任輕歡蓋好被子，新的被褥很乾爽,還燻了花香，沒有海水鹹腥的味道。採露把紗帳重新放下，燈火吹暗,寢殿重新歸於安靜。

這一生，她生於京師，長於京師，只見過湖泊大河，從沒看過浩瀚汪洋,更遑論嗅聞過海水的腥味。

一直以來，她就是這樣被過去的種種纏繞,到底是過去不肯放過她，還是她不肯放棄過去呢?

任輕歡翻過身抓來一個抱枕,放在身下用來托住沉重的肚子，呆呆的盯著床頭層層疊疊的薄紗，腦中思緒凌亂，一時閃過剛才的夢魘,一時猜想著太子在御書房的情況，一時又掠過某些不在這個世界發生的事件和片段。

她想閉眼休息，頸後肌肉卻繃得老緊，既無法放鬆下來，也無法定下心來好好思考,只能任由紊亂的思緒繼續在腦中亂竄。

這比做噩夢還要耗神。任輕歡輕嘆了口氣，認真考慮該不該乾脆爬起來找些事幹,怎麼也比躺著乾耗下去要好。

但是，她始終無法提起勁坐起來。到底太子在御書房怎麼樣了?姨母是病了?還是在對聖上施苦肉計?而敏兒，遠在大宛的她，這個晚上又能否入眠?在她的身邊，可會有延留大王子的陪伴?

就這樣胡思亂想了許久，暗夜逐漸縮退，天終於要亮了，睡意才再次降臨。

任輕歡眨巴著眼睛，迷迷糊糊的想著，嗯，這次若能不做夢就好了。

她在半睡半醒間，仍舊能感受到肩頸繃緊的肌肉,睡得甚是不穩。然後又不知夢到了什麼，覺得有隻蜜蜂在耳邊嗡嗡亂叫，很是擾人。

她似聽非聽的任聲音從耳朵傳至腦海裡，慢慢察覺，啊，那隻蜜蜂的聲音竟和太子如出一轍。

她一個激靈，徹底醒了過來，睜眼果然看見紗帳被掀起了一半，太子邊探身進來察看她的情況，邊輕聲在問採露話。

見她醒來，男人淺笑道:「吵到你了嗎?」

「殿下......」任輕歡手撐在旁邊，立即便想起身。

「別，」太子飛快按住她的肩,不讓她亂動：「孤就只是回來看你一眼，待會兒換了朝服就得趕去參加早朝了。你別起來了，再睡一下吧。」

任輕歡乖乖躺了回去，卻早已失去了睏意。太子整晚也沒有閤眼吧?現在又急急忙忙的趕去上朝，身體怎麼受得了?

「殿下就算沒有時間眯一下，也要記得用早膳，熬夜很傷身的。」她如是叮嚀。

「孤會的，你別擔心。」他瞅著她，淺笑道:「採露說你用了王院判的藥就沒有再咳嗽了，但以防萬一，在身子完全好起來前，藥還是要按時服用的。」

「歡兒知道了。」她的頭還枕在床上，睜著黑白分明的眼，由下而上的仰視著他。

凌承業知道，她心中定有著不少擔憂,便伸手撫著她額邊的發說:「前頭沒什麼大事發生，父皇只是要和孤商議朝政，你別擔心。」

「好。」她微一頷首，眼底的疑慮卻沒有因他的安慰而褪去。

凌承業並非看不出任輕歡的不安，但他現在能做的，就只是輕聲交代:「孤得走了，這段時間會忙些，不一定每天能回東宮看你，你乖乖待在西殿裡，無論誰來找也別出門，知道嗎?」

「即使是聖上或程貴妃傳召,也不去嗎?」她問。

「你就推說身體不適、害喜下不了地。孤收到訊息便會立刻趕回來，你可別讓孤撲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