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永遠有人在籌謀著(第1/2 頁)
雪花徐徐飄落時,其實並不太冷。
直到京城被皚皚白雪點綴成一幅充滿冬意的畫作時,寒氣才姍姍來遲,永安宮上下開始更換厚實的冬衣。
隨著白雪而來的,是後宮籌備已久的萬壽節慶典。
聖上降生在小雪時分,當時京中便有預言,說小皇子踏瑞雪而來,是人中龍鳳之命。
果不其然,凌續出生後,順天朝連著有了五個豐年。他一非嫡,二非長,但在一眾皇子中最得先帝看重,十二歲便被立為儲君,十七歲時迎娶了大將軍府的嫡長女莫雪瞳為太子妃,十九歲時又娶了程尚書家的嫡長女程惜芙作側妃,從此東宮便穩如泰山,再無其他皇子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。
眨眼間,凌續已君臨天下十五載,年近不惑。在他的勵精圖治下,國富民強。即使偶遇荒年天災,也能及時治理妥當,民心安定,天下太平,恰恰應驗了他出生時京中人所共知的那個預言。
可以說,今年的萬壽節是久違的盛大。
昨晚,聖上在前廷的明恩殿設宴,款待各國使節和文武百官,後宮女眷無需出席,但今晚在龍翔宮辦的家宴,卻是非去不可了。
任輕歡頭戴太子妃冠,身披粉色的敞衣,頸上一圈潔白柔軟的兔毛,站在東宮正殿的窗邊,邊等待太子回來的同時,邊安靜賞著雪景。
冬日的天黑得早,但只要盯著暗夜夠久了,還是能辨認出漫天雪霧花,如絮散落。
縱使她生於京中,對雪景不陌生,但每逢初雪降臨時,還是會被這絕美的景色迷住。
雪是那樣的靜美恬然,好像能把人間所有的貪嗔痴恨愛惡欲,統統覆蓋淹沒,叫人心生平靜。如果無人來擾,她能站在原地看一整晚的雪落。
小太監很快就來打破這一室寂靜:「太子殿下駕到。」
任輕歡聞聲收回視線,轉身迎了過去,熟練地給凌承業行了個福禮:「妾身見過殿下」。她抬頭,便見太子的肩頭帶著薄雪,怕是又在雪中奔波了好一會兒。她咬了咬唇,還是忍不住靠上前去,為他拍去身上的雪花。
今兒個是萬壽節的正日,昨晚在國宴散席後,太子便領著一眾皇弟,在癸昌宮徹夜祈福,求歷代帝后庇佑聖上鴻福齊天,順天朝永垂不朽。
如果凌承業是年幼的八皇子理傳或九皇子道樂,那他在祈福後就能後回宮休息,直到傍晚再去龍翔宮赴家宴。可他是早已參政的儲君,聖上勤政愛民,即使是萬壽節也沒免了早朝,他這個太子就算一夜未眠,清晨回東宮換身朝服,便又得趕赴朝會了。正事一件接一件的忙了一整天,直到日落後才有時間回來更衣梳洗。
如今還沒出發去龍翔宮呢,他身上又披滿了雪。
任輕歡瞧著凌承業眼角的倦意,語氣愈發溫柔:「殿下辛苦了。」
凌承業輕笑了笑,細細打量起眼前盛裝打扮的女子。
這是任輕歡自大婚典禮以來,首次穿上太子妃的正服。姣好的的五官上薄薄地施了點脂粉,紅潤細緻,襯得整張臉蛋更為粉嫩嬌柔。
他的眉眼一彎,不顧四周站了一圈宮人,驀地傾身在她唇邊偷了個香,使任輕歡兩頰通紅,猶如元宵節高高掛起的紅燈籠。
凌承業低笑了聲,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,把頭抵在任輕歡的額上,懶洋洋的道:「歡兒,孤想吃你做的金銀絲春捲。」
聽著凌承業的嗓子都累得有點沙啞了,任輕歡伸手環住他的腰身,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:「殿下還想吃什麼?今晚散席後,妾身就立刻回來準備」。
「只要是你做的都好。」凌承業順勢把臉藏進她的髮鬢間,嗅聞著她身上淡淡淡的香氣。都入冬了,她身上還帶著春天的花香,嗯,是那麼的甜。
見兩位主子旁若無人的耳鬢廝磨,宮人極有默契的壓低了頭,不敢直視。
唯獨是領頭的福全和李嬤嬤,兩人頻頻交換眼神,暗中較著勁,看是誰要上前去做那沒眼色,膽敢打擾主子的傢伙。
幾番較量之後,福全敗下陣來,不情不願地前踏一步,萬分恭敬的道:「殿下、太子妃,時辰快到了。」
凌承業在任輕歡的髮間皺起了眉,深深地吸了口氣,把她身上的花香納入體內。在深深吸了幾口氣之後,他鬆開了懷中人,整理好自己的衣衫,又伸手幫她把額邊垂落的髮絲撩回耳後。
在步出正殿時,人又變回平日那個冷靜自持、無堅不摧的東宮太子。
任輕歡緊隨其後,瞧著凌承業坐上了銅輦,沒有被風雪吹著了,才在採風採露的攙扶下登上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