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太子妃有了喜脈(第1/2 頁)
當凌承業從御書房走出來時,世界好像變了個樣。
天空還是一樣的灰濛濛,厚厚的雲層隨時要墜下雪花,而拂在臉上的北風,始終刺得人眼睛乾澀。
簇擁在跟前的奴僕同樣卑躬屈膝,紅牆黃瓦依舊連綿不斷,永安宮仍是那麼深不見底。
世界還是老樣子,但是凌承業知道,外面的世界沒變,而他的內心有了變化 。
母后,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,雖然她不在那麼多年了,凌承業還是覺得,只要自己時時想著她,母后便刻刻近在咫尺的守著他、護著他。
這信念,讓他在這吃人的深宮中熬了過來,成為如今無人敢小覷的東宮太子。
但到了今天這個時刻,他們才忽然來告訴他,母后並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。
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?
母后在他腦海中留下的印記,那些他賴以為生的回憶,好像在一瞬間被推翻,再也無法支撐他的精神信念。
凌承業瞄了眼在御書房外候著的銅輦,沒有乘坐,就這樣徐步繞了過去,漫無目的地走著。
東宮的人遠遠地跟在後頭,或許還有別的宮裡的人,躲在暗處冷眼監視,看這太子如何在宮中離魂似地遊蕩。
永安宮,是他的家。他的此生,或遲或早,也會死在此地。
不同於後宮妃嬪,或是宮娥太監,凌承業不是從宮外來的,這無邊的皇宮就是他唯一擁有過的「家」。除此以外,再無其他容身之所。
「許多事情,在她的眼底心中,早已知道將如何發生,如何終結。」父皇的話,再次在耳畔響起。
如果母后真能洞悉天機,知人所不能知的事,她可曾預見,在她離開後他是何等的孤獨;可曾預見他是如何在這深宮中掙扎求存,不讓自己被這個「家」吞噬殆盡?
假使她知道,當初又怎麼能輕易地讓相思索命,敗在後宮的爭鬥之中,留下年僅十歲的他,獨自面對這一切?
父皇說,她由始至終,就只是想當他的母后。
真的就只是想當他的母后嗎?那為何當年在他伴其左右時,她還是日夜守在雪梅林中靜看日月,任由她自己消瘦下去?
他在當年就已經知道,自己留不住她。
在更小的時候,凌承業也曾暗暗羨慕過凌祈原、敏弦和欣弦,只因他們有一個願意為了孩子而變得無比強悍,屹立不倒的母妃。
這是他,永遠求之不得的東西。要在後宮當一個母親,很難很難,而母后,沒有堅持下去。
今天,凌承業並沒有想過要這樣去思量母后,他就只是想要從父皇口中確認一下,看任輕歡的話到底有幾分真,幾分假,卻莫名其妙牽扯出這麼些事情來。
哼,凌承業在心底冷笑一聲,他那太子妃可真有本事。
腳步陡地停住,凌承業仰望著鳳德宮的牌匾,不知不覺間竟從前廷回到後宮,逛到這裡來了。
又向前踏了一步後,沉重的腳步卻再也挪不動了。
見自家主子呆立在鳳德宮大門外,福全悄悄湊了上去,低聲詢問:「殿下,這天怕是要下雪了,您是要進鳳德宮去看看嗎?要不奴才...去開門?」
凌承業再次抬頭,瞅著那掛得高高的「鳳德宮」三字牌匾,他可以在腦海中清楚勾勒出裡面的景緻與擺設,一林一木,一桌一椅。
太子霍地轉身,往回走去:「回東宮吧。」既然他能挺過那段青澀無依的日子,之後又有什麼是熬不過的?
太子沒有坐上緊隨其後的銅輦,只用自己的兩條腿,一步又一步地由鳳德宮走回東宮,腳步再無半分拖沓。
他在第一片雪花飄落前回到了東宮,剛踏進東宮,便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點奇怪。
宮人全都安分守己地在值班,該點燈的點燈,該守門的守門,該備茶送水的也沒有偷懶。但不知怎的,東宮上下每人的臉上都帶著絲壓抑的興奮,連帶動作也比平日來得利落。
凌承業邊觀察,邊走進燒著地龍,無比溫暖的正殿。率先迎上來的是李嬤嬤,這也是稀奇。
太子不動聲色地接過李嬤嬤奉上的熱茶,輕呷一口,再一口。忍著沒有開口詢問,在他回宮後通常會第一時間趕來的女人。
李嬤嬤在他喝茶的同時,福了福身,恭敬的道:「殿下,太醫院的人來給太子妃請平安脈了。」
太子一挑眉,瞅著李嬤嬤,示意她把話說完。
「聽那意思,似乎是好訊息呢。」李嬤嬤偷瞄了他一眼,便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