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 我們只能一直走下去(第1/2 頁)
任輕歡呆呆的望著跪在身前的男子,腦內一陣暈眩。
發生什麼事了?到底,發生什麼事了.......
恍惚中,她朝凌祈原伸出一隻手,還沒觸及到他的肩,身後的凌承業便猛咳了一聲,身體劇烈地抖了抖,鮮血如泉湧般自背後的傷口噴出。
任輕歡嚇了一跳,立刻收攏心神,更加用力壓住凌承業的傷口。
專心,她得要專心,不能分神。現在最重要的是殿下,他的傷口得止血。
對。她得先替他止血。
任輕歡手忙腳亂地按壓著凌承業的傷口,但無論她怎樣做,鮮血還是不絕地流著,把凌承業半邊身的衣衫都染紅了。
血的味道讓腦袋更加混沌,任輕歡眼前就只剩一片血紅。
不行,她做不到。他的血止不了,他會死的.....不行,她不能讓他死!她等了那麼久,不是為了看著這個男人死在眼前!
雙眼痠澀卻再無淚可流,她是個廢物!什麼都做不到,顧不好!
死的應該是她,不是他,或他......
腦海裡再次閃過剛才發生的事,任輕歡用力咬緊下唇,唇瓣被咬破,鮮血湧出、滴落,與凌承業的血混在一起。
感覺有人從後面靠近,她沒有回頭去看,就怕一旦回頭了,看到後面的景象,她就再也沒法堅持下去了。
不行,不能想了,她得先給殿下止血。
這血到底怎樣才能止得住?
然後,一隻手從旁伸了過來:「他的傷口太深,你這樣光按著是沒用的。」
任輕歡側過頭來,呆呆望著旁邊的男人。
「讓朕來吧。」凌續沒等任輕歡反應,直接蹲下身來撥開她的手,親自掀起凌承業破掉的外衣,不急不忙地接過後面禁軍遞來的清水沖掉血水和髒汙、拭乾,再從胸前掏出一瓶金創藥,在血水重新湧出來前,俐落地給凌承業上藥,再以白布覆好,包紮妥當。
他的面容沉靜,做事有條不紊。又有誰能想到這個男人剛剛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?
他的兩個皇子一個跪在後頭,一動不動。另一個則躺在這裡,被他仔細照料著。
凌續,是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。
任輕歡呆滯地瞅著他的動作,看他如何冷靜地處理好所有事情,又站起來指揮禁軍搬來板輿,把凌承業抬起。
「回去吧。」凌續垂首,望向仍坐在雪地上的兒媳。
任輕歡聽到指令,腦袋還沒反應過來,身體就先動了起來。但起身的動作只做了一半,四肢不知是因為太冷,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,不住的瑟瑟發抖。
她「啪」的一聲又跌坐回去,雙手無力地撐在身邊。
「起來。」凌續挺立在原地,並沒有伸手協助的打算:「你是太子記,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得維持太子妃的威嚴,自己站起來。」
又一滴鮮血從任輕歡的下唇瓣湧出,襯得她臉色更加蒼白。
她已經冷得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四肢,但在這人的盯視下,一股不服氣湧上心頭,她忍痛咬著下唇,就憑著這股不服氣強撐著自己,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。
她不需要旁人的攙扶,特別是來自身前這個男人的幫助。
任輕歡遠遠地跟在殿下的板輿後走著,她知道凌續就跟在其身後兩步處,而在更遠的後方,還有另一個他或許仍跪在原地。
禁軍會把他帶回去的,無論發生了什麼事,他終究是順天朝的二皇子,凌續不會把他留在此地。
突然間,曝屍荒野四個字闖進了任輕歡的腦海裡。她腳下一個踉蹌,把眼底的淚水都震了出來。
祈原死了,不在了。任輕歡終於明確意識到這點。他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她眼前,隨性一笑,用那慵懶的嗓子衝她輕喚一聲:「歡兒」。
再也不會了。
「別回頭」凌續冷冷地拋來一句:「你作了選擇,朕也是。現在,我們只能一直走下去。」
任輕歡佇立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氣,還是忍不住哽咽輕問:「為什麼?」
他並非一定要取凌祈原的命,方才...方才他明明可以選擇把箭射向祈原的手或腳,只要箭頭一偏......
「他做了那樣的事,不只是對朕不敬,也是在挑戰皇權。」凌續知道她想問什麼:「就算朕今天不在這裡動手,原兒回去之後也是難逃一死。依照順天律例,他要受的處罰絕不會比這樣痛快。」
「但是.......」任輕歡還想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