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老頭(第2/2 頁)

坤急匆匆跑回自己的草屋，連柴禾也一併背了回來。他急忙重新引燃被草灰蓋住的火堆，架起一鍋雪水，開始煮了起來。

王坤見過莊子裡的人殺雞，知道殺完雞要用開水燙，這樣便於拔毛。雖然是第一次動手，他毛手毛腳，但也做得有模有樣。至於原本打算再背兩次柴禾的計劃，早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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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嘩啦” 一聲，剁成碎塊的雞肉被王坤下到了鍋裡。他抱來一堆柴火，傻傻地坐在火堆旁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破鐵鍋裡的雞肉，看著它一點點發生變化。王坤太渴望吃肉了，即便在老學究私塾做雜務時，也沒吃過幾次肉。最後一次吃肉，還是老學究離開時給了他一吊銅錢（十五個），他狠狠心買了兩個肉包子，那便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頓。

如今，有一整隻屬於自己的雞，王坤怎能不激動萬分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鍋裡的雞肉由肉紅色漸漸變成白色，又變得越來越鬆散，雞湯也愈發濃稠，香氣四溢，讓王坤忍不住多次吞嚥口水。他這才拿過一個小破罐子，從裡面捏出一小撮白色的粉末，撒進鍋裡。想了想，又捏了一小撮，猶豫再三，還是咬咬牙，再捏了一小撮撒了進去，這才小心翼翼地蓋上罐子，放在一旁。那是鹽，是王坤家裡唯一的調味料，因為不吃鹽會渾身乏力，所以他才用積蓄買了幾兩。

王坤盛了滿滿一碗雞湯，只撈了一塊雞肉，拿出懷裡的糙米餅，又吞了口口水，就著雞湯和雞肉，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。

“太好吃了，要不，再吃一塊肉吧！” 已經喝了三碗雞湯，吃完一整個糙米餅的王坤，肚子已經撐得圓滾滾的，可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鍋裡翻滾的雞肉。

“就一塊，大不了明天只喝湯！” 王坤給自己找了個充分的理由，於是理直氣壯地又撈出一塊雞肉。就在他正要把肉放到嘴邊時，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：“小兄弟，能分我一碗雞湯嗎？”

王坤猛地回頭，“啪” 的一聲，剛撈起來的雞肉又掉回了鍋裡。他的草屋不大，也就一丈見方，按說屋裡有人，自己不可能毫無察覺。可此刻，眼前的草炕上，竟然盤膝坐著一個面色蒼白、身著褐色衣服的老頭兒，嘴角和衣服上還沾著斑斑血跡。

“老…… 老人家，您受傷了！” 許久未曾與人交談的王坤，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。

老頭兒勉強笑了笑，說道：“呵呵，沒什麼大礙，能分我點雞湯嗎？”

王坤看了看鍋裡，立刻撈了滿滿一碗雞肉雞湯，端給老頭兒。因為老學究的緣故，王坤一向敬重老者，而且他覺得這個老頭兒不一般，明明受了重傷，吐了血，還說自己沒事。

老頭兒很快喝完了碗裡的肉湯，說道：“謝謝，能再給我一碗嗎？”

王坤雖有些心疼，但還是又給老頭兒端來滿滿一碗雞肉雞湯。珍珠雞本就不大，兩碗過後，鍋裡的肉所剩無幾。“以後肯定還能再抓到。” 王坤這樣安慰自己。

等老頭兒再次吃完，氣色明顯好了一些，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些許紅暈。老頭兒擦了擦嘴，說道：“好多年沒吃過世俗的東西了，沒想到在我臨終之際，還能再嘗一次，謝謝你，小兄弟！”

“我去，我去找大夫！” 說完，王坤就要往外跑。

“不用了，小兄弟。” 老頭兒叫住王坤，“我這是自作自受，我已經被師叔震碎了生機，沒人能救得了我。”

“可…… 可是……” 王坤心急如焚，還是扭頭向門外跑去。

盤坐著的老頭兒原本有些渙散的目光，突然亮了起來，正好照在已經一隻腳踏出房門的王坤身上。隨後，眼睛又恢復成渙散的狀態。

“水火木三靈根，四等資質嗎？” 老頭兒沒有再次喚回王坤，而是自言自語道，“若是有些機緣，倒也能夠築基成功。”

“哇～～！” 一口鮮血再次從老頭兒嘴裡噴出。

“唉～～！沒多少時間了！” 說罷，老頭兒撕下身上的一塊布幅，用手指沾著淤血，書畫起來 。

：()絕色逍遙小劍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