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兩姓家奴(第2/2 頁)
怎麼看都不像是天子寵臣的府邸吧,這什麼口味,返璞歸真?
當姜舒聖回到這座簡陋且極為不顯眼的宅子時,已然入夜。
他抬手推開門,繞過影壁,看到東邊兩間臥房,燈火已熄,唯有他西邊的那間書房,依舊燈火通明。
他笑意溫柔,那個從小就喜歡黏著自己的妹妹,估計又等自己等到困了,趴在桌面上睡著了吧。
輕輕推開書房的門,如他所料一般,一個年方十八模樣的年齡女子正趴在桌上熟睡著,並沒有聽見他開門的聲響。
小主,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,,後面更精彩!
姜舒聖從衣架上取下披風,蓋在了妹妹的身上,見她睡得香甜,沒忍心吵醒她,於是直接吹滅了燭火,返身點燃一盞油燈,開門回了自己房間。
他舉著油燈徑直走到牆邊,轉動了那個放在書架上的彩瓷花瓶。
隨即只見書架悄無聲息地以中間為界,緩緩向兩側分離開,一個低矮的門洞赫然出現在眼前。
他舉起油燈躬身走了進去,回身按下了石室牆上的機關,書架立即恢復了原樣。
緩步走下階梯,他沒有點燃石室牆邊的蠟燭,只是藉著手中的微弱的光芒,走在極其昏暗的石道之中。
這個石室通道,他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走到盡頭。
這個地下石室相對於這宅子而言,也算得上是別有洞天了,通道七拐八彎,機關密佈,若是不熟悉石室之人擅闖而入,足矣可謂是步步殺機。
所以,他從小便叮囑弟弟妹妹,不得擅自進入他的寢室,更不得觸碰房中的任何物品。
花費了大半時辰,姜舒聖才走到了石室的盡頭,只見眼前是一間小石室,看起來天然無害,可他卻渾身顫抖著,彷彿面對著洪水猛獸一般。
一刻鐘後,他終於抬起了依舊微微顫抖著的手,按下了牆邊的機關。
這間小石室空間並不大,可以說極為狹小逼仄,裡面只有一個半人高的劍架,劍架上有一把沒了劍鞘的利劍,正朝他反射著冷冽寒光。
自從將這把劍放置妥當後,他從來都不敢重新將它握起,因為這把劍身之上曾經浸染著一國天子的鮮血。
那年那日,符川便是在凌安宮正殿中,緊握著這把天子之劍插進了自己的胸膛。
那一日,他在柴氏叛軍闖入大殿之後,也曾親手從那個男人身上拔出此劍,發瘋似的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。
可最後,他沒有隨著那個男人而去,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拖著那副曾經尊貴無比的身軀,往城外荒山而去。
符川死了,但他護住了自己的兒子,護下了他姜舒聖。
可他卻只自私地保全了自己?
對於符氏王朝;對於那個於他而言深恩比天高的男人;對於那個符氏王朝僅存於世,揹負著國仇家恨的知己兄弟。
他有愧,有憾,有過,有悔。
忽然,一陣腳步聲從通道中傳來,不久後,一箇中年男子使勁地低著頭,出現在姜舒聖身後。
沒等他開口,那男子便沉聲道:“主上,您吩咐的事皆已安排妥當了。”言簡意賅。
姜舒聖聽罷,迴轉身望著他,隨即微微皺眉直言道:“你若是好奇,大可以抬起頭光明正大地看,我又何時以性命來相脅於你?”
中年男子聽罷,立即屈了雙膝,跪在姜舒聖身前,沉聲道:“巫衛從不敢,也不會違逆主上之命,還望主上寬恕見諒。”
姜舒聖大笑一聲,抬腳走到他身前將他扶起,笑道:“罷了,我也知曉了,這些事情交給你,我自然是放心的,你下去吧。”
中年男子始終低著頭,應聲退出石室。
他走在暗道之中,發現自己的手心竟全是冷汗。
他身為巫衛刺客的首領,武功超絕,而姜舒聖乃一介書生,手無縛雞之力,他自問數十個姜舒聖一擁而上,他都能輕易地一招撂倒。
可他卻是從心底深處對他敬畏至極,甘願歸於其下,唯命是從,效犬馬之勞。
最重要的是,他知道姜舒聖多年來的所為為誰,試問這從龍之功,誰不想攬於手中?
:()一世浮華半生歡
本章未完,點選下一頁繼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