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一府一國,魚龍混雜(第1/2 頁)
永安王府,扶風院。
世子裴嗣正站在窗邊,窗外幾棵臘梅還群芳鬥豔,殘雪落在梅花之上,更加冷豔非凡,但他卻無心賞景。
他的手裡拿著一張紙條,是昨夜去往酒樓的路上從一個路邊賣冰糖葫蘆的商販手裡得來的。
當他在酒樓上看到上官楚堯之時,他心中冷笑一聲。心想:你以為本世子會在這裡跟人見面嗎?可惜了,你猜錯了!
那張紙條上沾染了點點猩紅,極為刺眼,那已然乾涸斑駁的血跡,無時無刻提醒著他一條性命在那遙遠的異鄉,沒了。
昨夜,他曾與父王裴穆徹夜長談。
如今南陽國內形勢看似風平浪靜,但總有些人閒著沒事在暗地裡興風作浪。久而久之,國主裴稷會不會聽信耳邊的“忠言逆耳”,將他們父子徹底打入塵埃?
沒人知道。
永安王裴穆對於王位其實沒有一絲一毫的野心,也從未想過像西越柴氏那般起兵反叛,謀朝篡位。但人的性命只有一條,沒了就沒了,他們只是未雨綢繆地為求自保,就這麼簡單的道理!
君王的寵信,根本不能簡單地憑藉一句“在寡人面前,你父王於我而言,只有兄弟”的言語便世代綿延。
所以,永安王府不得不明裡暗裡開始籌謀勢力,其中上官家毫無疑問是最好的助力。
上官泠父子已然選擇了裴雍,而上官楚華一心只為君王謀,若是日後永安王府失勢,他難保不會臨陣倒戈。雖然二人三年來結伴遊歷華夏大陸,但他作為永安王嫡長子,根本不敢將這麼大的賭注押在上官楚華身上。
當然,若是那位聞名重川城的讀書人選擇傾力輔佐,自是好事一樁。
那麼,還有什麼一勞永逸的辦法?永安王裴穆一改初衷提了一句話,但他沒有點頭。
說到底,朝中的暗流只是內憂,而紙條上從國境之外傳來的訊息,則是外患。
他輕輕揉了揉臉頰,嘆息道:“我這個永安王世子,不輕鬆啊,真是好一個'讀書人'!”
過了春節,冬雪逐漸消融,永珍更新,乾枯的樹枝上開始冒起朵朵新芽。
楚越聽聞城外的那片紫竹林中有瑞獸麋鹿出沒,便帶著弓箭與佩劍墨池悄然出門了,她想要以此作為老祖宗的壽禮。
重川城周邊地帶多山巒,所以南陽國都算是被重巖疊嶂的山巒所包圍其中,故而又有“山城”一說。城內易守難攻的地勢,歷來最讓北邊與西越兩國愁苦萬分。
楚越騎著一匹快馬,奔襲至此,提起掛在馬背上的箭囊掛在背後,隨即把那匹跟隨自己多年的烏騅馬拴在樹幹上,隨後步行上山。
這片竹林尤為茂密,最近也有不少人在聽聞訊息之後來此地狩獵,但統統都是一無所獲。
她也只是想要拼拼運氣罷了。
楚越提了提身後的箭囊,穿梭在紫竹林中,兩個時辰過去了,她始終沒有發現那隻傳聞中的瑞獸麋鹿。
當她想要無功而返的時候,突然聽聞山腳下傳來一陣刀劍的交錯聲,因為從小接觸武道,她的聽力極佳。
她沒來由一陣惱火,莫不是因為那批人,才讓麋鹿躲起來了。
於是她抬腳徑直往山腳而去。
山腳下,一群黑衣人正圍著一個商隊,但是她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那群正處於劣勢的黑衣人才是“自己人”,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從身後箭囊中取出一支箭羽,彎弓射出一箭。
這一箭,救下了一個蹲坐在地的,貌似要閉眼等死的黑衣蒙面人。
最終,她拉著他離開了此處“戰場”,而此時,二人正坐在東城城門內的一個麵館。
那男子已經在回城半路上趁機脫掉了那件夜行衣,楚越那時候才發現,這小子長得還挺清秀英俊的。
那中年老闆揚起一張醇厚的笑臉上前問道:“二位客官,請問要吃點什麼呢?”
“來兩碗牛肉麵,麻煩加點辣油。”
那年輕男子聽罷,連忙擺了擺手說道:“不,我的那一碗不加辣油!”
那中年老闆點頭笑著離開,楚越微微腹誹道:“你是外地來的嗎?”
“不是,我的祖輩都是南陽國的,只不過先祖是從南粵之地來到了川蜀的。”那男子輕聲道。
“先祖?那都是幾代以前的事情了,你也算是在重川城土生土長的,居然不吃辣?”她痴痴笑道,估計是覺得有失禮儀,這才慢慢停了下來。
那年輕男子也沒有惱怒楚越的失禮,只是喃喃自語道:“身不由